雲岫谷的東南深處一座大山高聳入雲,山勢陡峻易守難攀,千丈高至山腰,陡坡漸漸平緩。直至山頂地勢慢慢開闊,偌大好似半個青蘭台,一塊光華可兩人並躺的溫潤大石、一汪清澈見底的池水居中坐落,還有一道時隱時現拱門一樣的光芒。
這些都是千嫿還能看清時候的黑白光影,沒錯,是還能看清的時候,現在,已經看不清楚了。
&側坐在大石頭上,千嫿警覺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上山的路口,只有那個地方能上得來。千嫿沒有神采的眸子移向那個地方,晦暗的視線里,一個男子高大的身影緩步走向自己。
&清」來人,千嫿端起的雙肩立時隨着鬆了一口氣的動作而垂下,她無力地側身乾脆利落躺了下去,「你來就來嘛,神秘兮兮地幹什麼?」
&是妖尊不在,我才上來的。你以為這尋壽山是誰都能上來的麼?」鏡心塵的輪廓映入眼帘,雖然只是模模糊糊的,可是看見他千嫿就莫名其妙地心安。
樂得自己被禁錮的時候有人來吵嘴解悶,千嫿也便不再多矯情。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覺醒來就什麼都看不清楚了,冬朴很少能上山來,細雪姐姐能來問到這裏的時候還總是閃爍其詞的。
喏,就這麼個病殃殃的傢伙,明明就已經是外強中乾支持不住了,卻總是隔三差五地冒險上來看她。千嫿努努嘴,心下還是不變的疑惑:妖尊在不在的怎麼了?你原本就該老老實實地呆在我的腰上,在不在的他管得着麼?
這麼想着,遠處的人已經來到她的身邊,千嫿有些奇怪。每次那個沒骨頭的東西見到自己的時候,都會沒臉沒皮地湊上前來,直到惹怒了自己才算罷休。可是,昨天自己醒來,他在自己的身邊被妖尊驅逐出境以後,再來了就是怪怪的。
但是瞧着他病殃殃的份上,千嫿也便不與他計較。所以習慣成自然似的信口胡說道。「呦,你不是連死都不怕麼?還怕妖尊?真逗。」
&嫿,你的眼睛。能看見了?」一身墨綠色的衣袍,男子慢慢地走近千嫿,直待接近千嫿身下那塊碩大的壽山石方圓十步的位置停了下來,他知道。那裏是禁區,一旦踏足。慈殞立時就會回來。
千嫿像模像樣「看着」人家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大大咧咧地就要訓人,「我說你是不是沒有骨頭、皮子痒痒了?」
&骨頭?」對方詫異地注視着說話古里古怪的千嫿,不禁想要上前幾步看看千嫿是不是還在因為那日墮魔意識不清。
千嫿一聽這話就急了。「噌」地從石頭上躥起來,然後就想跳下石頭奔着裝蒜的傢伙衝過去,好好兒地教訓一下這個欺負自己眼睛不好使的傢伙。「哎呀!」
誠然,千嫿慘叫一聲立時在石頭上摔的四腳朝天。惱恨地在石頭上就是一統亂捶亂打,折騰了片刻的工夫就聞身邊響起慈殞的嗓音。
&折騰什麼呢?」慈殞的聲音比雲岫谷她認識的任何人的聲音都好認,「癲狂」中的千嫿像是被人大冬天裏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立時清爽了。
千嫿沒有與近在眼前的慈殞「對視」,她自以為不着痕跡地四下「張望」了一下,結果頭頂上傳來慈殞不咸不淡的問話,「你找誰呢?有人來過?」
聞聽此言,千嫿馬上安分起來,她端坐在大石頭上,兩隻手撫摸着腰部的鞭子,心下的不解更深了:明明是冰涼的,那就一定是很不好,不好還不養傷?到處瞎溜達什麼呀?怎麼辦呢?細雪姐姐說這山上奇珍異寶可多了,特別是草藥,要不?我求求這個凶神惡煞的傢伙?算了算了,這個傢伙這麼凶,一準兒不會幫我醫治沒骨頭。
面前的小丫頭一看上去就知道是在神遊,慈殞整整清理了一天有餘,這個小丫頭拉進山谷里的戰場還沒有清掃乾淨。他輕出一口氣,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祭出妖印幫千嫿壓制那份她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怨氣:現在這一定是報應,這小丫頭居然敢無視我的存在?
千嫿聽不見慈殞繼續訓斥自己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他離開了,但是片刻之後她模糊間「看見」自己面前的那個擋光的身影還在,這才曉得是自己出神了,人家還站在自己的面前。
&真的是妖尊姐姐?」千嫿發誓,這是她這輩子說的最傻的一句話,幾乎不經過大腦,其實她是心裏還惦念着能不能讓慈殞幫自己救治九幽
第三七七章 死都不怕還怕妖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