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嫿聞聽慈殞之言不禁就是一怔,妖尊對她自稱「慈殞」,那究竟是什麼意思?妖尊要報仇,立下的名目與深深姐有關,那又是什麼意思?妖尊看素蒼藤不順眼又不是自己復生深深姐以後的事,為什麼平白無故將深深姐扯進來?
思及至此,千嫿才發現一個自己剛剛一直忽略了的問題。冬朴不在妖尊身邊就算了,可是每每妖尊動身就跟在他身邊的細雪哪去了?即使不說細雪,被妖尊珍視如珠如寶的深深姐又哪去了?
她的視線不禁一下子移到了尋壽山那邊,瞬時之間又移回到異彩麒麟和素蒼藤的身上,是的,她糊塗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怕是會少了許多煩惱。小丫頭,我勸你還是不要帶着這個不祥的傢伙去硯山,別說神巫一族願不願意讓他進,就算是巫神傳人的你,此時的修為,恐怕也是很難能駕馭得了巫神不在的巫族。」正當千嫿出神地看着慈殞時候,明白千嫿心意的慈殞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掛在異彩麒麟身上的素蒼藤,逆耳忠言渾然而成。
千嫿聽了這話就更糊塗了,他們現下追討的不是妖尊對素蒼藤的仇恨麼?為什麼妖尊會莫名地冒出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呢?「人生」二字指的自然不會是妖尊自己,那麼他說的會不會是有關於深深姐的事情?往日的妖尊和巫神不是交集甚少麼?為什麼此時的妖尊卻好像是特別了解神巫一族似的?
疑惑不解之時,千嫿福身向慈殞施了一個人間的大禮,末了她想異彩麒麟看了一下,輕道:「就將他交給我吧,修為不夠是天意使然,能不能征服神巫一族、將人帶進去就憑我自己的本事了。」
慈殞目光深邃地看着千嫿,他的目光時不時地低垂到千嫿腰間的藤鞭,好幾次想要問出「一直保護你的那個男子是何去向」的話到了嘴邊,又都咽了回去。
於妖尊而言,他實在不應該對一個男子好奇;可是於慈殞而言。他十分敬服千嫿身邊的那個男子。若是自己也能時時刻刻地看住深深,興許旁人就沒有可乘之機,興許深深就不會再次離開自己的身邊,永遠的離開……
誠然。別說千嫿是巫神的嫡傳弟子,掌握了入陣的方法,就算她不是,依仗她此時的修為,也足可以搗毀了那亂石陣中帶有巫神神術的大石。好好地走進去。
慈殞眼見着千嫿從異彩麒麟身上接過素蒼藤,此時的她已然不再用最笨的方法去扛住素蒼藤。她左手裏的鳳凰木點在素蒼藤的身前,那金色的光輝便將素蒼藤整個人都一點點地包裹起來。直待素蒼藤的身子被鳳凰木散發出的光暈全數包裹以後,千嫿的左手一松,鳳凰木飄在她左邊的肩頭,而素蒼藤也跟着鳳凰木仰面躺着懸在半空。
千嫿見一切告成,便向着硯山外面的亂石陣方向走去,不過只行了十來步,她又忽然停下來。豁然轉身回眸望向身後的慈殞,「妖尊。冬朴和細雪去了哪裏?」
是呢,到了最後千嫿還是免不了自己愛顧念朋友的毛病,這些話她在心底猶豫再三還是問了。
慈殞立在那裏靜靜地看着千嫿離開,他確實沒有想過千嫿此去還會回頭,不禁怔了一下而後達到,「你還冬朴自由,我自然也不會輸給你。」
千嫿聞言笑了,是呀,除了外界之中傳聞妖尊是個行事狠辣、毫不講情面的霸主,自己親眼見過的他都是有血有肉的存在。原來二人不見是因為自己得罪了妖尊禍及他們。而是妖尊法外開恩,放走了他們。
「那,深深姐呢?也跟着冬朴他們去玩兒了麼?」千嫿呼吸之間所汲取來的山谷裏面的靈秀之氣均顯示唐深深不在谷中,她是覺得事有蹊蹺。可是也絕不相信好不容易才被復生的唐深深有慈殞的保護會再發生什麼事。
慈殞睜大眼睛,若是他沒記錯,守在千嫿身邊那個男子形神俱滅的一晚,曾有一個鬼域的使者出現在他們雲岫谷。他那時與火神的繼承人在一起,不便大加聲張,可是就在他要私底下解決了那個不速之客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那使者是來相助小丫頭的。
如此詭異的結果怎麼能不引起慈殞的注意?漸漸地慈殞發現那個使者不是別人,而是鬼王身邊最信任的二鬼侍之一。後來,他更發現,其實鬼王身邊的鬼侍十分了解千嫿的性情,因此沒有現身。那時候千嫿也知道來人是誰,所以她暗自地解決了不少鬼魅也沒有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