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視了一下墨蓮腳下,看不見他的腳,她想:既然外面的小妖獸都說道元基是妖,是妖就該有缺點!他的缺點一定在根。
瞬時間,千嫿分析出了墨蓮的弱點。可是,當她轉念以後,就收回了攻擊墨蓮腳部的念頭,他說得對,他還活着,道元基應該也沒死,如果自己殺了墨蓮,那道元基呢?
千嫿的仁慈,可不會讓墨蓮感動,他才不管什麼東西會不會炸,瞬間就來至千嫿的面前,伸手欲掐住人都該有的命脈——脖子。
她只覺自己的右手忽然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奪過」自己左手上的藤鞭,朝着墨蓮就是一鞭。墨蓮感應到來自身前的危險,閃身向後退了幾步。在空中立穩,墨蓮看着千嫿執鞭的右手笑了,「原來你在這兒,你真的回來了?我,可是等了你一千年!」
順着墨蓮看着的方向,千嫿也知道他在跟自己的右手說話,心下湧起一絲苦笑,看來今日如果自己只有三條路可走,它們便是:
一是打敗墨蓮,並且不顧道元基的死活,直接解決掉墨蓮。二是被墨蓮打,舍了自己的右臂給墨蓮留個念想。最後,也是最壞的一條路,那就是死在這裏,讓道元基永遠地陪着墨蓮。
千嫿的顧慮仿佛是多餘的,因為她的右手已然為她做出了決定,它緊攥着手裏的藤鞭,如有神助地帶着千嫿躍向面前的墨蓮。墨蓮見狀一怔,慨嘆似地衝着千嫿的方向,表情痛苦地說,「一千年了,你還是覺得自己沒錯……」
一千年?墨蓮提起了兩次一千年?
對於一個凡人來說,那是遙不可及的歲月,現在的千嫿根本不用思考自己該怎麼閃避,自有自己的右手帶着自己打。她望見墨蓮落寞的神情,心下也軟了,她想,若不是道元基與他一根兩半,他們相存一處,如今一定又是一番光景。
無奈於自己根本管不了自己的手,千嫿不懂,為什麼道元基揮鞭毫不留情,難道他真的不怕死嗎?想到死,千嫿此時仍覺得可懼可畏,「雲水之心」大動干戈的響聲收回了千嫿的深思。
只見墨蓮手中持劍,劍尖已然戳在了她的衣袖上,因為還沒割到皮肉,所以千嫿就沒有感到痛。
「墨蓮,本是同根生……」千嫿想要勸墨蓮先收手,如果有一方肯罷手,事情也不會演變成千年不改。
「呸!你一個黃毛丫頭,也敢來管我和他的事?」誠然墨蓮的性子太過倔強,根本不理會千嫿的好意。
即使他明知道,現在對自己武力相向的不是千嫿而是道元基,他也願意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在千嫿一個人的身上。墨蓮突然丟下手中的劍,劍尖垂直而落入水面。
「既然你想我死,那你和這丫頭就一起留下來給我陪葬。」墨蓮話音方落,劍墜水中引起軒然大波。翻騰的水花如煮沸了的湯鍋,千嫿腳下的靈符因為這灼熱而開始搖晃。可是,她的右手依然沒有停下來的念頭,一下狠似一下地揮向墨蓮。
很快,以墨蓮為中心的水下浮出了什麼東西,烏黑如墨,在浮上水面以後卻凝聚不散。千嫿努力地用左手拉扯着右手。
「道元基,這是我的手!你究竟想幹什麼?生而自有親人伴,這是多大的幸福?比我這生下來就沒人要的,不強上一萬倍嗎?」千嫿終是按捺不住,還是呼喊出了聲。千嫿知道道元基行事作為,事出必有因,只是她不明白,好好的親人怎麼就反目成仇了?
「哈哈!小丫頭,你太天真了!他怎麼會聽別人的話?」墨蓮對於道元基的無情,仿佛毫不在乎,更沒有芥蒂,只是沒好氣地損千嫿。似是聽到了千嫿的話,她的右手一下子停止了揮鞭的動作,望着這一幕,墨蓮也怔了一下。
怎麼會?道元基怎麼會聽別人的?
半空中,千嫿的右臂開始溢出光芒,是不再柔和、刺眼的白光,瞧見這情景,墨蓮笑了,好像看見了最最值得高興的事。墨蓮見到了道元基,也收回了水面上自己所結的法陣。
片刻之後,千嫿明白了,道元基的幻影慢慢可以實化,不知道為什麼,千嫿有一種被騙了的感覺?「雲」兒「叮…叮…叮……」有規律地響動起來。
千嫿踏着符紙連連向身後退了幾步,腳下的水塘一點點,肉眼可見的水位下降,進而達到乾涸、石化。一地的妖獸化為虛無,周圍的洞壁也恢復了一片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