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站崗站一個晚上滋味實在是不怎麼好受。本來到了後半夜,周昊是可以休息的,但是周昊擔心出現意外的情況,所以硬是堅持守一個整晚。現在周昊只感覺渾身發酸,真想躺在床上大睡一覺,這時朱由崧起床了,從屋裏出來,看見周昊道:「周兄昨夜休息的可好?」
周昊只好苦笑着道:「還好吧。」
朱由崧在數名侍女的服侍下,洗漱完畢,便送來數盤早點。朱由崧招呼周昊過來吃一點,周昊一看都是些精美的點心,若是在平時,兩人同吃一碗半生不熟的狗肉沒有任何問題,但這時,人家馬上就要成皇帝了,礙於主臣之別,一旦讓南京臣僚看見,免得落下話柄,只好說自己一點都不餓。
周昊來到院內踱來踱去,今天第一要事便是將自己的箱子取回來,一心一意地輔佐福王登基,然後借着朱由崧爭取讓南明朝廷創辦神機營,這樣自己的一技之長便可以發揮上作用了,一旦為大明創立一支強大的擁有先進火器的軍隊,扭轉乾坤,挽回大明的江山亦非難事。
周昊正埋頭尋思間,突聽得有人從門裏進來。周昊回頭一看,正是史可法與數名錦袍官人,進了大門,直入朱由崧的屋子。
朱由崧剛吃完,一見史可法與一些臣僚進來,便躬身道:「史大人早,各位大人早。」
史可法也向福王還禮,道:「今日已是五月初一,請殿下今日拜謁大明孝陵,一來祭告大明列祖列宗,二來召告天下人殿下將在南京重掌大明神器,以圖來日北伐光復中原。」
朱由崧道:「我聽史先生的安排。」
盧九德、馬士英等人在護城河對岸的和風驛休息,他們擔心了整整一個晚上,福王朱由崧千萬不要出點差錯,盧九德把朱由崧的安危幾乎全然寄托在周昊身上,也不知朱由崧現在在什麼地方,在沒有接到南京方面命他們入城的消息,他們也只能在和風驛等待消息。
馬士英以接連放出三隻信鴿,命劉澤清、劉良佐他們立率五萬大軍前來南京,只要五萬大軍一進南京,自己就有底氣了。
盧九德從驛館中出來,望着江面怔怔出神,突然間,一船從江面漂來,片刻,已至對岸。
船一靠岸,周昊第一個從船中出來,隨後出來數名衛士,盧九德一見周昊無恙歸來,大喜,趕忙上前道:「周兄,殿下怎樣?」
周昊道:「安然無恙。」
盧九德一聽,頓時放心多了,正要再問什麼,周昊道:「史大人請公公您與馬總督入城,今日要陪同殿下拜謁孝陵。」
盧九德把周昊請入館內,細問起昨天福王朱由崧入城情況,周昊一一作答,盧九德一聽並沒有暗殺或者軟禁福王的跡象,便大為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慰勞周昊工作辛苦了。
周昊與盧九德嘮完,趕忙回往看自己的坐車,裏面箱子依然,周昊頓時大為放心,便回到盧九德的房中,道:「公公,在下有一事想說一說。」
盧九德與馬士英均在旁,都道是何事,周昊道:「儘快讓殿下登基,時間越快越好,若一時爭取不到登基,至少也要讓監國南京,然後再徐圖稱帝,以免夜長夢多。」
盧九德與馬士英等人最為擔心的便是東林黨人故意拖延時間,周昊這麼一說,倒是正中他們下懷,馬士英道:「這位兄弟有什麼好的想法呢?」
周昊沒有任何的政治經驗,哪來的想法,只是歷史說朱由崧先是監國,後登基為帝,他從史書上還看到朱由崧一登基,史可法失勢,馬士英與四鎮總兵獨攬大權,不管怎麼說,朱由崧一定要登基,這麼說馬士英一問,倒是真沒什麼主意,便道:「在下實在想不出辦法,還聽馬總督有什麼想法?」
馬士英沉吟片刻,道:「只要五萬大軍一進南京,何愁東林黨人。」
槍桿子時面出政權,看來只能是這樣了,周昊也表示認同。
周昊發現,真正到了歷史緊要關頭,自己似乎並沒有先前想像中的殺伐決斷的魄力,真正的歷史局勢似乎比想像中的更為複雜,現在也只能眼觀眼前的局勢,一步一步地來。
史可法等人個個身着正穿,一見盧九德等人,個個上前來一一寒喧,周昊身一旁,看着這些人個個官氣十足地打招呼,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