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向蘇行道:「現在用三千兩銀子訂購一批鋼鐵,再用兩千兩銀子訂購一些木材。」
蘇行道:「現在唐家堡就做木材方面的生意,我們以前軍中所訂的木材都是從他那裏訂的。」
周昊急於想改變龍威兵團武器的裝備,便道:「這個隨便,你想到哪去訂都行,不管怎樣,以最快的速度給我找來一些上好的木材與鋼鐵。」
南京城外的山嶺一般都不高,林間稀疏的林木,如茵的草萍上泛着各種不知名的花,各種不同的蟲鳴聲不絕。一株粗足有三個合抱的古木,繁茂的枝葉如傘蓋般撐開畝許方圓的覆蔭,細碎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葉子灑在地上。樹下放着一張竹床,周昊就躺在這竹床上,正翻着一本名為《基本槍械製造》的書,這本是在那口箱子裏隨着自己一同來到這個世界的。
在這晚春初夏時節,清晨的陽光讓人十分愜意,周昊很享受這樣的日子,一連幾天,他都在這株樹下鑽研到底製造哪一種槍。這個時代,沒有各種加工零件的機床,稍微複雜的槍是造不出的。龍威軍團裏面條件這麼簡陋,經費極度潰乏,造出先進的槍只能是以後再想辦法。
周昊把書放在床頭,閉眼躺在床上,任憑陽光與清風從臉上掠過,若是和平年代,自己封一介小官,時而閒庭信步吟詩,時而山間打獵,時而泛舟於江湖之上,一壺黃酒,幾碟小菜,多麼愜意的古代生活。可現在……
一隻花碟不知從哪裏飛來,在周昊的鼻尖繞來繞去,順手一捕,竟然將花蝶抓在手裏,睜開雙眼,看着指尖的蝶粉,周昊鬆開了手,花蝶撲向了遠方。周昊又一側身,繼續胡思亂想……
也不知蘇晴兒在什麼地方,一想起蘇晴兒,周昊心頭一陣刺痛,那個可憐的女子,這年頭不知有多少像她那樣的女子,唉!上天保佑,她可千萬別落在匪賊的手裏。
又是那個午後,張靜婷走進那土豪的車裏,不知她在現代社會在幹嘛……
周昊一上任,便開始全方位地整頓龍威兵團,他雖然在軍中幹過一段時間,但真正治軍的經驗沒多少,尤其是古代的軍隊,雖說古代軍隊管理沒有現代軍隊那樣複雜,但是這讓周昊夠頭疼的,管理軍隊遠沒有自己想像中的簡單,軍中一半人是來自各個幫會的匪眾,一半來自農民,幾乎都沒有接受過正規訓練。
周昊在竹床上翻來覆去,一張不是太寬的竹床上周昊壓得吱吱地響,到底怎樣整頓龍威兵團,怎樣創辦神機營,現在已經是五月份了,兩三個月後,滿清鐵騎便要南下了,現在不管怎麼準備可以都不及了,不如做一介貪官逃往海外做海盜算了……
周昊一個翻身,從竹床上坐起,正準備回到到營房中搞一陣機械製圖,卻一眼看到蘇行快步向自己走來。走至樹下竹床前,向周昊道:「周指揮使,朝廷剛來的命令,東林黨人組織了一場經筵,讓您也出席參加。」
經筵!周昊從床坐直,經筵不就是皇帝與大臣秀才們講論經史什麼亂七八糟的的東西嗎,史集經綸等自己一竅不通,去幹嘛呀,再說滿清橫掃中原,來日飲馬長江,南方局勢十分混亂,朝廷不解決實際問題,幹這些沒用的事幹嘛。
「你說是東林黨人組織的?」
蘇行點了點頭,道:「是東林黨首魁錢益謙等人組織的。」
周昊下竹床穿好鞋子,蘇行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周昊隨口道:「什麼事說吧。」
「如今福王繼位,東林黨人在朝中的地位大大下降,而一些武將保駕有功,個個擁兵自重,幾乎把持着朝政,東林黨人豈能善罷干休,他們想借這次經筵的機會好好折一下武將們的威風,據說朝中各大武將他們都邀請參加了。」
周昊這時穿好了鞋子,站了起來,披上外面的袍子,若有所悟地道:「原來是這樣,錢益謙這幫東西,不顧天下安危,這了自己一已私利……」
蘇行道:「我意思是你到時儘量不要發言,不然東林黨人必會向你發起攻擊,好讓你下不了台,在朝中失去地位。」
周昊知道自己也屬於武將一派的,因為自己也是保福王南下之人,看來朝中鬥爭步步陷阱,弄不好不要說建立龐大的軍隊改變局勢,恐怕到時連命到時都保不住。
周昊長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蘇行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