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望着張繼先,一時拿不定主意。
現在玄教勢大,得罪這兩人不好,不過也不能讓他們隨意破壞銀杏樹。
「這位道友,老衲有三個問題想問問道友,不知道道兄能否解惑?」
張繼先點點頭,知道考驗來了。
「道友可知僧人為何不食葷。」
張繼先一時間不好回答,這個問題雖然很簡單,但是回答出來後果可是很不好。
主持微笑的看着他,希望這兩位知難而退。
「佛門本來沒有吃葷的規定,是梁武帝定下的,意在愛惜眾生,不造殺業。」
「道友博聞,老衲佩服,在老衲眼中,一樹一花皆有生命。吃素已經不忍,何忍見兩樹無辜遭劫。」
主持知道他會這樣說,於是告訴他們,這破壞生靈的事情,他們不忍心破壞。
「主持慈悲。不知主持眼中,千萬性命和一人性命孰重孰輕?」
主持沒有回答,這題沒有答案。
無論他怎麼答,都會落進張繼先的陷阱裏面。
這個陷阱很簡單,慈悲二字,就是關鍵。
這第一回合,雙方不分勝負。
雙方靜坐在禪房裏面,一直日落。
望着天邊黑了,主持讓小沙彌點燃一隻蠟燭,送這兩人去屋外。
張繼先接過蠟燭,看着外邊的黑夜,吹熄蠟燭,微笑望着主持。
主持先是一愣,很快就微笑的回應了。
周六虛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麼了,他也不好發問。
「道兄,你們去取吧。」
張繼先點點頭,跟着小沙彌回到自己的房間。
「先生剛才怎麼讓這個主持答應的?」
周六虛一進禪房,不由好奇的發問。
張繼先神情嚴肅的對他說:「非是貧道不說,而是不可說,其中妙趣,懂自然就懂,不懂任何人都說不明。」
周六虛點點頭,安靜的打坐去了,與此同時,伺候主持的小沙彌也是同樣的疑問。
「主持,你為何同意他們,萬一那兩株杏樹死了,怪可惜的。主持你們為什麼會笑?」
主持笑着看看他:「剛才他在和為師參禪。」
「參禪?你們什麼都沒有說?」
小沙彌印象中,參禪要不就是盤腿靜思,要不就是辯論。
「當初佛祖捏花,迦葉一笑。便是無上妙法。教外別傳,不立文字。」
小沙彌摸摸自己的後腦,還是沒有弄懂,也不再追問,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
第二天,張繼先兩人天一亮就起床,等到和尚們作完早課,就開始來到銀杏樹邊。
張繼先沒有慌忙挖掘,而是在取出黃紙,在紙上畫了三道符,貼在左邊的書上。
這時候,周六虛小心的用手刨着,小心翼翼,生怕弄傷樹根。
幸運的事,沒有過多久,他們就看到一個黑色的物品在樹下。
周六虛更加小心的刨開樹根,將那東西去了出來。
拿出來後,拋去泥土,果然是一枚信印。
上面隱約刻着一個符號,神秘莫測。
張繼先好奇的詢問:「這是人信印?」
周六虛點點頭,很激動的看着這枚信印。
周六虛將信印放好,將土慢慢刨回填好,然後取出一個小瓶,從裏面倒出幾滴翠綠的液體。
作完這一切,他對主持說:「主持放心,這下子這樹怎麼都不會死了。」
主持點點頭,邀請他們在歇息兩日。
張繼先們忙着找其他十一枚信印,婉轉的謝絕主持的好意。
見兩人的樣子,主持也不強求,只是向張繼先行禮說:「老僧還有兩個疑問,不知道道兄能否賜教。」
「主持請說。」
「敢問施主,何處無佛?」
「心中無佛。禪師有言,欲求無上法,須向心中尋,佛當殺佛,祖擋殺祖。成佛之念當殺,何處惹塵埃該殺,看山是山該殺,如是殺遍,便可無佛。」
張繼先說完,兩人相視一笑。不過旁邊聽到的人卻是嚇了一跳,這不就是魔道嗎?
「施主欲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