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清則無魚,刑部和大理寺再三商量後決定如實稟告,近日朝堂風向轉得快,所有人憂心忡忡,生怕犯了皇上逆鱗,齊家的事情沒有落下帷幕,人人忙着自保。
狀告齊老太爺的御史來京城任職不到一年,因為這事他也被彈劾了,漸漸,御史台分成兩撥人,有反過來彈劾御史的,朝堂因着齊家一事亂了套,皇上照樣存着嚴查齊家之事,可看到大理寺和刑部的奏摺後,緊蹙的眉頭愈發深邃了,齊家在京城清清白白,這點就是皇上自己都不相信的,府里多少會有些骯髒,大理寺和刑部沒有查到,只能說明有人動了手腳,皇上臉上不好看,朝堂上卻還在為齊老太爺的事爭執不休,皇上被鬧得頭暈眼花,讓太子全權負責這件事,散朝的時候,皇上想起在軍營核對賬冊的文博武來,提點旁邊的太子道,「博武性子不怕事,你要是擔憂中間遇着阻擾,可以讓他幫你促成這件事。」
之前皇上對齊老太爺還有點情感,最近被朝堂的事鬧得沒了耐性,齊家在京城的田產鋪子都沒有問題,越是沒有問題,其中存在的問題越大,皇上是容不下齊家了,卻也沒要齊老太爺命的意思,「他做事周全,韓家在前,朝堂人心惶惶,朕要的是齊老太爺主動辭官隱退,至於其他,之後再說。」
齊家要是出了事,加上韓家,對朝局影響甚重,好在,齊家只有位老太爺是個厲害人物,他辭了官,再尋着其他由頭降了齊家族人的官職就算太平了。
太子心思通透,領會了皇上的意思,然則軍營事務多,文博武不屬於六部,貿然管這種事情,只怕會遭來彈劾,「父皇,博武將軍做事兒臣心裏放心,可,眼下時機還不成熟,不如先將博武將軍調回六部,如此一來,也算有光明正大插手這件事的理由了。」六部中有太子的人,文家一直屬於誰都不幫的中立派,可之前發生的兩件事讓太子重新審視了遍文家,文戰嵩不喜歡朝堂爭鬥,上朝時也不愛說話,太子對文戰嵩的印象只是花少木訥嚴苛,不會生出其他的心思,和文博武打過交道後,太子改了看法,文家的人比表面看上去聰明多了,所以才有了將文博武送去兵部的心思。
皇上半眯着眼,望向一池湖水,水波蕩漾,映射着太陽的光,瀲灩生姿,神色不明道,「有的道理你還需要像文博武學學,他年紀與你相當,見識卻在你之上,六部的事情我和他說過了,還不是時候,遇着事情你找他,其他的就算了。」
文博武胸中有溝壑甘願藏拙不過是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文家已經有了至高無上的身份地位,文博武聰明,知道怎麼做對文家才是最好的,走了兩步,想起一件事,和太子商量道,「文博武之後要搬出府,朕的意思讓文博武繼承大將軍的五萬將士,太子以為如何?」文博文在翰林院,公務上沒有紕漏,而且,文博文對領兵打仗真的不喜歡,好弓配好箭,五萬士兵教到文博文手裏,他不懷疑文家的忠心,而擔心跟着文博文無辜喪了命。
太子低頭沉思,面上不敢表現得太過急切,猶豫片刻,才緩緩道,「文博文對領兵打仗一塊確實不熟,太平盛世還好,真遇着事情了,五萬將士沒有個主心骨乃一盤散沙,文博武小小年紀就上過戰場,在軍營這方面肯定比文博文更讓人信服,兒臣擔心的是大將軍,大將軍年紀不算高,要是人到了文博武手裏,無異於現在的將軍府成了偏房,文博武才是正房一塊,大將軍心裏會不會不樂意?」京城想在軍營分一杯羹的大有人在,之前武定將軍府不止一次上書文家權勢過大功高蓋主,隱隱提醒皇上收回兵權,文家不是好惹的,而武定將軍府的水更深,身為天子,對京城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少都會有所耳聞,武定將軍府不如表面平靜是太子也能感受到的。
皇上認真思索了會,步伐慢了下來,抬眸,不知何時,天空暗了下來,山雨欲來的黑暗,皇上沉聲道,「不會,文戰嵩的性子朕知曉,不愛斤斤計較,在軍營和那些將士同生共死多年,手心手背都是肉,怎會眼睜睜看着那些將士尋不到伯樂?」
黑壓壓的天,連遠處的景色都開始變得黑了,太子扶着皇上,抬眸望向頭頂的烏雲,「父皇,怕是要下雨了,夏日的雨說來就來,需不需要兒臣叫步攆來送您回宮?」皇上身子骨反反覆覆不見好,太醫也說只能養着了,具體的情形,太子不肯多說,他的一群皇兄皇弟派人偷偷詢問,太醫得了皇上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