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淺臉上的笑愈發燦爛,寧氏臉上也歡喜,感覺到文博武目光森然冷冽,便是寧氏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了,緊了緊手裏的筷子,叮囑沈月淺,「你要照顧三個孩子,多吃些,瞧瞧瘦成什麼樣了。」
沈月淺揚了揚嘴角,點了點頭。
一頓飯,屋子裏無人再敢說話,當初,文博武為沈月淺反駁文太夫人過了不到一年,他和沈月淺之間就出現了裂縫,若文太夫人看見了,不知作何感想。
離開時,沈月淺慢吞吞拖到最後,文戰昭和文戰責瞭然一笑,意味不明地瞥了眼沈月淺,才一同離去,文博文心中惦記着和周淳玉生孩子一事,也辭別文戰嵩和寧氏相攜離去,故而,沈月淺抱着葡萄出去時,石階上,只余文博武一人了。
殘陽中,文博武身形餘力,目光眺望着遠方,背影高大而倔強,沈月淺步子一頓,喉嚨微微一哽,平日裏,文博武早就轉過身安慰她了,兩人從未有過隔夜仇,他更不曾搬出過正屋,不過短短兩日,就變了樣子。
玲瓏斟酌片刻,給奶娘使眼色,後者上前將懷裏的蘋果遞給文博武,「大爺可要抱二少爺?」
文博武側過身,堅硬的下巴不帶任何情緒,「不用,走吧。」
沈月淺咬了咬唇,張嘴道,「把二少爺抱回來,我抱。」愛屋及烏,恨屋及烏,文博武本就不喜歡孩子,是她自己強行得來的,伸出一隻手抱過蘋果,左右臂彎里都抱着孩子,沈月淺微微有些吃力,走上前,叫玲瓏叫頂轎子來,她不想走路。
這時候,文博武才看了她一眼,與其說是一眼,不如說是驚鴻一瞥,沈月淺低着頭,眼眶積蓄着淚珠子,有的事情真的不一樣了,抬起頭,文博武的身形已經漸漸遠去,夕陽將他的身形拉得很長很長,奶娘看沈月淺不對勁,嘆了口氣,「大少夫人,您又是何必……」
是啊,又是何必?沈月淺冷笑一聲,努力將眼角的淚憋回去,波瀾不驚道「有的事情總要面對……」聲音很輕,輕得奶娘也沒聽清。
轎子剛停下,玲霜就急匆匆走上前來,撩起簾帳,憤憤不平地瞪着沈月淺,沈月淺蹙眉,「誰得罪你了?」
「還能有誰?」玲霜接過沈月淺懷裏的蘋果,吩咐地看着院子門口,「中午您和大爺去了大夫人院子,那個狐媚子當做什麼不知道似的,在外邊亭子等了大爺一下午,這不,大爺人還沒回來就過去了,大少夫人……」話還沒說完,見沈月淺目光凌厲地瞪了過來,玲霜心一驚,嚇得失了言語。
晚上,文博武沒有回屋,楊盈半夜煲湯去了書房,沈月淺躺在床上,心口好似被人一下又一下的騎着馬踏過,文博武說她為了丁薇算計他,不過是為自己找的藉口罷了,側過身,回想着上輩子對付那些姨娘小妾的手段,上輩子她鬥志昂揚,這次,她好像沒了精神,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從上輩子她就知道,除非將他軟禁起來,否則,是管不住他的人的。
連續好幾日,雅築院氣氛都不太好,玲瓏玲霜急紅了眼,偏偏沈月淺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哭不鬧,直到旭明侯府送帖子來,請她裹府一敘,沈月淺臉上才有了變化,成家竟然要休妻,天色不早了,沈月淺哪兒等得到明日,讓玲瓏吩咐大山備馬車,隨意換了身衣衫就往外邊走。
經過亭子時,沈月淺想到什麼,停下來,目光如炬地望着裏邊,玲瓏遲疑,正欲開口問,沈月淺就沿着樹叢走了過去,玲瓏跟在身後,就看沈月淺輕輕喚了聲什麼,抬眸,被亭子裏的兩人驚得捂住了嘴。
楊盈大半個身子掛在文博武身上,肩上衣衫滑落,肚兜的繩子松松垮垮掉在身上,而文博武,伸手扶着她,玲瓏下意識地看向沈月淺,發現她嘴角發青,嘴唇哆嗦地說不出話來,嘴角卻強忍地扯出一抹笑來,「玲瓏……」
這次,玲瓏聽清了她的聲音,大聲回了聲,「奴婢在。」
沈月淺抬起手,玲瓏會意地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前。
楊盈聽到玲瓏的聲音,忙退後一步背過身整理自己的衣衫,臉色通紅,連脖子都是紅的,文博武衣衫整潔,帶着表情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沈月淺動了動嘴唇,「答應何不找個好一點的地方,這種地方,要是二叔再經過瞧去了可如何是好?妹妹膽子小容易害羞,大爺還是多為人着想才是。」
曾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