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總有那見風使舵之輩,聽到皇帝開口,便立即出言附和。
葉芷蔚收在袖中的雙手緊握在一起,目光不錯的盯在風暮寒臉上。
雖說她是相信着風暮寒的,可皇帝都開了口,那便等同於聖旨一樣,現如今唯一的辦法興趣只有先將她收回,然後再做打算。
儘管她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但她的心裏仍是極不舒服,相信沒有哪個女子能心甘情願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將別的女子接來府中。
她沒有辦法對抗皇權,但讓那個舞女消失的方法,她卻能想出一百個。
風暮寒坐着一動不動,鳳眸深處閃過一絲冷芒。
眾人眼見皇帝都開了口,但南王世子卻無動於衷,不由得紛紛面露疑惑之色。
「世子為何還不領旨?」皇后忍不住開口道,「莫非你剛才沒有聽到皇上所言?」
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裝傻,只怕是行不通的。
風暮寒轉過頭,看到了葉芷蔚,一瞬間,兩人目光交錯,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擔憂,但卻沒有他料想中的惱怒。
她心裏更多關注的是他的處境,而不是對那個舞女的妒忌或是憤恨。
他能讀懂她眼中的任何一個微小的情緒。
不過現在的平靜並不代表她就能接受別的女子入門,他完全可以想像到,如果他真的當場領下這聖旨,將這女人帶回去,只怕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會讓他進房門半步。
風暮寒撩起衣襟,瀟灑起身,面對皇帝拱手施禮:「請恕微臣不能從命。」
此言一出,眾人面上無不露出驚訝之色,隨後便是震驚。
葉芷蔚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半空中。
皇后陰森的眸子掠過一絲冷笑,「世子,你敢抗旨不遵?」
風暮寒保持着拱手施禮之姿,身形巋然不動,這等同於他默認了自己抗旨之實。
皇后的臉色冷了下來,「南王世子,你這是什麼意思?」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敢駁了皇帝的面子,就算他身受皇帝榮寵,但這並不代表皇帝就能容忍他讓自己下不來台。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向風暮寒。
女眷席上的南王妃雙手握得緊緊的,指甲幾乎都要陷入到手掌里。
當眾抗旨可是大罪,她雖然深知自己兒子的個性,對方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舞女,以他世子的身份,就算是收到府里也沒什麼要緊,不喜歡的話頂多養着就是了……
她想要開口,但這種地方根本就沒有她說話的地方,她只能揪着那顆心,靜待事態發展。
皇帝心裏原本是有些不悅,風暮寒竟當着群臣的面讓他下不來台。
可是當他看到皇后等人急急的聲討風暮寒時,一種微妙的心思生了出來。
眾人越是不容風暮寒,他這做皇帝的就越發相信他的忠心。
就在皇后步步緊逼,試圖將抗旨不尊的罪名落實到風暮寒頭上的時候,皇帝卻突然笑了起來。
「風愛卿無需緊張,朕剛才不過是想試探試探你的心意。」
所有剛才參與了皇后聲討南王世子的大臣全都愣住了。
怎麼回事?風暮寒駁了皇帝的面子,皇帝卻不生氣,還說只是試探?這是什麼情況?
風暮寒微垂鳳眸,英挺身姿不見半分討好之色,「皇上曾賜婚於微臣,將鎮國公府三小姐葉芷蔚許配給微臣為妻,微臣曾對她發下誓言,此生此世,不負其心,但求不離不棄,無怨無悔。」
風暮寒聲音並不大,但一字一頓,句句擲地有聲,只把在場眾人驚得面面相覷。
葉芷蔚更是驚得險些咬了舌頭。
就算當着她的面,他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她也沒有覺得像現在這般震驚過。
要知道,現在他說出這話,可是當着眾人的面,在這世上身為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更何況他的身份高不可攀,也只有一品大臣家的嫡女才能當得起他的側妃之位。
可是他卻不惜當眾損毀自己的名聲,只為成全他們的百年之好。
他意在告訴世人,他們之間,已不容任何人的插入,不論是自薦枕席,還是皇上的賞賜,他都不會接受。
英王手中的酒盞端在半空中,甚至都忘記了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