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府。
孫富被最近生意搞的焦頭亂額。
先是跟英王的那單生意被杜府搶了,後來又是錯失了幽蘭閣的生意。
現在已經在涼州城內各大布莊傳揚開了,就連染布行會的人見面了都會故意打趣他幾句。
孫老爺因此急火攻心。一病不起,興盛行里里外外全都要指望他來打點,而他骨里又是個風流性子,哪耐得住商場的這些瑣事。
每日回到後宅便心煩意亂,隨便拉了在屋裏侍奉的丫鬟便上了床。
屋裏嬉笑聲漸起,孫富正被那丫鬟搞的全身舒暢。就勢欲飛,突然窗外閃過一道白影。
孫富開始並不理會,可是那白影飄來盪去,最後卻一下子貼到了窗戶上。
一張慘白的臉,映襯着屋裏盈盈燭光,猶如索命的鬼魅一般。
孫富嚇的一個激靈。身下那原本蓄勢待發的物件瞬間便縮了。
床上的丫鬟還渾然未覺,光溜溜的雙臂纏着他的脖子,不肯放開。
等孫富拼命掙開她的糾纏,抬頭再看窗外,空空如也。
難道是……幻覺?
孫富吞咽了口唾液,剛才的興致一下變得索然無味。
丫鬟不滿的披了衣裳下床跑了,孫富也不理。獨自坐着出神。
突然,窗外吹進一股陰風,燭光猛地熄滅了。屋裏瞬間漆黑一片。
孫富只覺得背後汗毛倒豎,「誰!」他喝了一聲。
四周靜悄悄的,連屋外的下人都沒有回應。
孫富越發覺得不妙,披了大氅戰戰兢兢來到門口,伸出頭來四下張望。
北風如刀,呼呼刮過,院裏大樹樹影婆娑。樹幹交錯好似無數伸出的魔掌,無聲的向他索命。
孫富只嚇得一頭縮回屋裏,猛地關上房門,背靠在門板上呼呼直喘。
「咯咯咯……」隱約中門外傳來女子的笑聲。
孫富緩緩轉過頭,順着門縫向外望去……
十娘站在門外,身披素裳,面無血色,夜風中衣袂翻飛,伸出的雙手滿是鮮紅的血跡。
「啊啊啊!」孫富慘叫一聲,向後猛退幾步跌倒在地。
房門砰地被風撞開,凌洌的北風瞬間灌進屋來,只吹得他睜不開眼睛。
他不知十娘是否也跟着進來了,嚇的抱着腦袋,在地上拼命的往後爬。
「大少爺?」管事不知什麼時候沖了進來,搖晃着孫富。
孫富這才睜開眼睛,茫然環顧四周,只發現屋裏亂糟糟一片。
「十娘呢……」他顫聲問道。
「什麼十娘?」管事被他問的莫名其妙,「剛才房門被風吹開了,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受了風,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孫富猛地晃了晃頭,「不,不對!」一把推開管事的攙扶,衝到屋外。陣剛上劃。
院裏寂靜一片,哪有十娘半個影子?
孫富回了屋只鬧騰了半宿才安靜下來,屋頂上杜薇笑的前仰後合,只是礙着怕被別人聽見,所以只好捂了嘴,只是自己憋得着實辛苦。
青衣陪在一旁,不住在心裏嘆息:此女果然與眾不同,大半夜裝神弄鬼,玩的不亦樂乎。
杜薇這次向南王世子借來了青衣,因着青衣武功高強,帶着她飛檐走壁不在話下,所以一連三晚,他們都潛入孫府,將孫富嚇的魂飛魄散。
杜薇被凍得瑟瑟發抖,青衣連忙遞過黑色的裘皮大氅,讓她裹在身上。
杜薇一邊哆嗦,一邊笑下面的孫富,同時也深切感受到演員工作的不易。
為了演好鬼女的角色,她輕裝上陣,盡顯敬業與獻身精神。
好不容易暖和了些,青衣便帶她離了孫府,一路上杜薇倒是很乖巧的一語不發,任由青衣帶着她在躥房越脊,走的儘是高處。
「杜薇小姐要不要先去世子那裏暖下身子再回?」沉默半晌,青衣終於開口道。
杜薇感覺自己冷的好像冰棍一般,只是一提到南王世子,總讓她第一時間聯想到放血一詞。「世子的藥又沒了麼?」她問。
青衣的臉上閃過尷尬之色,不過天暗夜深,杜薇並沒有發現,「沒……崔先生配的藥還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