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我獨自睡在向泳恩的圓床上,她非要我睡在這裏,自己蜷在客廳的沙發里,不肯進屋睡。
我給向泳恩拿了條毯子蓋好,自己回到床上躺下。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江植跟我解釋完向泳恩那句粵語後,向泳恩就一直笑着沖我點頭,我從沒往這方面想過。原來向大小姐的性取向是這樣。
江植懶得再說什麼,扔下我跟向泳恩,就回了他睡覺的屋子。
向泳恩也沒跟我多說別的,只是看着我笑。笑得沒心沒肺,可我分明看到她眼睛裏泛着水霧。
她躺在沙發上,手機就放在耳朵邊上,像是隨時在等什麼人的來電,生怕錯過了。
我在床上翻了個身,說實話我真不喜歡這種圓床,而且這床也太大了,總感覺自己像是躺在看不到邊際的海面上,心裏一點都不踏實。
我還是最喜歡上大學時睡的上鋪,每天晚上把帘子一拉,那一方不大的空間讓我很有安全感,當年我被開除離校時,其實對學校同學都沒什麼留戀的,唯獨不捨得那個我睡了三年的上鋪。
我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我準備明天早起,只好強迫自己閉上眼睛開始數羊。
可是肥碩滾圓的羊被我數過去三百多隻後,我還是清醒的。
我從床上坐起來,愣了半天決定出去看看沙發上的向泳恩,自從看了她今天在白堂外陽台上那樣子之後,再加上之前聽到的那些話,我總是擔心會發生點什麼事。
我赤着腳下了地,開門走到走廊上,目光下意識先朝江植睡的那間屋子門上望了一眼,沒有任何動靜,他已經睡熟了吧。
他並不怎麼擔心向泳恩。估計是習以為常,見慣不怪了。
我悄悄朝客廳的沙發那裏走,客廳只開着一圈昏黃的小燈,我剛走了兩步,就愕然發現向泳恩正靠着沙發背坐在那裏,她根本就沒睡。
從我的角度望過去,向泳恩披散着頭髮的背影,棚頂一圈射燈的光從上照下來,她看上去就像孤魂野鬼似的,讓人看了心裏起寒意。
她應該沒覺察到我的出現,在那裏絲毫未動,我也不敢貿然走過去了,小心翼翼的站在走廊里,看着她。
我正在心裏尋思着向泳恩估計是在思念她的那個她時。江植的聲音如同鬼魅似的在我耳後響起,我激靈一下扭回頭,差點脫口喊出聲,江植的手卻比我的聲音速度快,我剛發出一點聲音,嘴就被他捂住了。
「喊什麼,別讓她聽到了。」
我就這樣被他捂着嘴,慢慢拖回到了臥室里,進門江植讓我坐到圓床上,把門輕輕地關上後,這才回身看着我小聲說,「她經常這樣,你害怕了吧。」
「沒有,就是覺得你早就知道嗎,我是說她不喜歡男人?」我也壓着嗓子說話,臥室里沒開燈,我只能依稀辨認出江植的輪廓。
「嗯,我在英國的時候知道的,我頭一次在倫敦遇上她,她正在學校邊的酒吧里跟女人接吻。」江植說着,坐到了我身邊。
我沒馬上說話,豎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江植輕笑了一聲,「沒事,她沒去英國之前,不捨得死的。」他說完,往後一仰,躺在了圓床上。
我暗暗明白,向泳恩的那個她,還在英國,她這時候不睡,也許就是在等有時差的那個她吧。
我對時差沒什麼概念,就問江植,這時候英國那邊是幾點,他想了一下回答我,那邊現在應該是下午五點多了。
這個時間,遠在異國的那個她,知不知道向泳恩在等待她的消息呢,她們兩個是吵架了嗎。
「上回酒店裏她鬧的那次,就是人家跟她說分手,她那段時間從澳門跑出來到這邊,也不知道怎麼認識了小瑤她們,她跟着她們到酒店時嚇我一跳,我拉她到了我爸包的房間,這丫頭什麼都敢幹」江植說到這裏,忽的從床上坐起身,我看到他臉上神色一凝,像是在認真的聽着什麼。
我沒出聲,很快就聽到門外的客廳里,向泳恩很大聲的說着英語,江植從床上起身開門出去,我跟着他,我們站在走廊里看着向泳恩。
這時的向泳恩已經從沙發上起身,她聽着手機在客廳里來回走着,講話的聲音很急躁,聲音很大,目光完全沒朝我跟江植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