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旁邊的小眼鏡,蓬承安微微挑了挑眉,正巧,就這時候,小眼鏡也正抬頭想從蓬承安的臉上發現什麼端倪,二人的視線正好相對,一個膽怯懦弱卻深藏着不甘和想要苟且的希望,另一個則冷酷而毫無溫度,仿佛三九天裏澆在你頭上冰冷的一桶水。
小眼鏡瞳孔迅速縮緊,給人當了這麼多年的狗,自然知道狗主人想的是什麼。
當下,趁着眼前戰場正亂,小眼鏡也顧不得其他,雖是跪在地上,卻突然起身,轉過頭拔腿狂奔,身後,蓬承安那張斯文俊逸的臉慢慢漾出一個微笑,可是那對好看的丹鳳眼卻是隨着笑容一點點的眯起,鋒利的目光如同堅硬的冰錐,狠狠地釘在那個狂奔的人影身上。
「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活該你今天死無全屍。」
遠處,那個狂奔的身影突地一頓,隨即,就見正奔跑中的小眼鏡突然全身一僵,就好像空中有什麼無形的繩索在他的背後拴住了他,讓他整個人都停留在他前一刻奔跑所停留的那個地方。
然後,小眼鏡竟是就那麼浮在了半空中,隨後,令人不敢相信的一幕出現了,好好地一個大活人,突然浮上半空,然後違反了地心引力的束縛,像是一個大肉糰子一樣,「轟」的一下,就那麼硬生生的撞在了天花板上,血肉飛濺。
這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對於前方正激烈的戰場甚至沒有濺起一絲水花。
葉欞櫳微微喘息着,視線牢牢地盯着對面的幾人。
幾名黑衣戰士到是仍如之前的樣子,不見絲毫疲態,可葉欞櫳,卻是在強力壓住胸腔里不斷反上來的劇烈喘息。
嗓子眼裏就像是裝了一個破舊的風箱,被拉的呼呼的,隱約有血腥氣傳上來。
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葉欞櫳輕輕擦了擦嘴角的血絲,目光微微側移。看向玻璃門後頭的邰川和敏達。
看樣子,他們似乎已經完成了想要做的事情,葉欞櫳握緊了拳頭,重新看向戰場。
她雖然不知道這間總控制室里究竟有什麼。但是能讓邰川二人冒着寧可被發現的危險,依然到這裏尋找這些東西,就足以說明,這裏的東西,可能比他們三人加在一起的性命還要重要。
能活着走出去從來就不是葉欞櫳的夢想。
隨着身後玻璃拉門被「篤篤篤」的輕輕敲響。仿佛也預示着這場戲終於拉開了歷史性的一幕。
蓬承安慢慢的走近,目光在葉欞櫳略有些狼狽的身上轉了一圈,隨後落到了身後的邰川和敏達身上。
葉欞櫳扯了扯有些輕微撕裂的嘴角,慢慢轉身,拽動着被自己纏上門把手的的腰帶,黑色裏面帶鋼板的鐵皮腰帶和金屬扣子打在門把手和玻璃的大門上,發出那種「叮鐺」的磕碰聲音,好像是一點點被拉開的牢籠鐵索。
隨着金屬腰帶被葉欞櫳纏在手腕上,玻璃大門也被輕輕拉開。
敏達推着邰川走出總控制室的大門,身後。玻璃門慢慢的無聲合上。
蓬承安的視線由邰川的上衣口袋慢慢移向推着輪椅的敏達,敏達與蓬承安的視線相對,目光不由微微閃動了一下,可是隨即邰川的手就輕輕放在了敏達推着輪椅的手背上,像是安撫一樣的輕輕拍了拍。
敏達的眼睛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隨即目光堅定的看向蓬承安。
「東西交出來,我可以讓他沒有痛苦的死。」蓬承安淡淡的道,與其說是在和三人說話,還不如說是在和敏達交談。
敏達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也是一派冷淡,卻是一言不發。看着前方,仿佛沒有聽到蓬承安的話。
周圍一片寂靜,慘白色的熾光燈打在潔白的長廊上,卻給人一種陰慘慘的感覺。無端就讓人感覺渾身發冷。
可是如今站在這裏的這些人,卻是一個個汗都濕了衣襟,當然,這絕對不會是熱的。
邰川突然輕笑了一聲,那聲音在這寂靜而又悠長的潔白長廊上顯得是那樣鮮明。
「或許我今天晚上就會死在這裏,可是你又有什麼信心不怕我毀了它。」邰川輕輕眨了眨眼睛。微微勾唇,道。
蓬承安挑了挑眉,那意思分明就是不相信邰川真能說到就做到一樣。
視線轉而投向敏達,「我一直就覺得你和邰川走的太近不是什麼好事,可是我還是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