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欞櫳眨了眨眼睛,笑道:「所以我才讓你多坐一會啊。」
寧沛沛一笑,臉上的陰霾一掃而淨,葉欞櫳也笑着收回目光,只覺這麼幾年沒見,寧沛沛隱藏情緒的手段又高了,城府極深竟是不弱於司徒議。
一句玩笑話也像是打開了他們的話匣子,儘管過去了那麼些年,又因為行事作風等等問題兩人有了一些隔閡,但是無論怎麼說如今也是同盟關係,而之前二人又曾經那麼熟悉。
「這幾年京城的變化不小啊。」寧沛沛似是感嘆一般的輕聲說道。
前面的司機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後面的兩位尊貴客人,想了想,乾脆放慢車速,將車窗四周的屏障也卸了下去。
摩天高樓林立在寬敞的街道兩邊,一棟棟極具商業化的大廈和各種造型新奇的商業建築為這座城市添姿加彩,更有一些巧妙地融合了異能所與覺醒者的風格在里,給人一種非常獨特的感官享受。
葉欞櫳也同樣看着這周圍的一棟棟高樓,隨即笑道:「你太長時間沒回來了,恐怕都忘記了這裏是什麼樣子吧。」
可是寧沛沛卻是突然轉過頭,表情有些奇怪,她的語氣很平靜,可是葉欞櫳卻從她的聲音裏面聽出了一絲顫抖:「不,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這裏,多少次的晚上我就是在夢裏都能夢到我走在熟悉的大街上,穿行在一條條破舊的小巷子裏,吃着糖葫蘆,手裏還端着一碗豆汁,腳上穿的是虎頭鞋,一抬頭,景色又變了,變成門前那顆大榕樹,枝繁葉茂的……」
車裏再一次陷入了平靜,司機再次看了一眼後面的兩個人,伸手將中間的隔音板升了起來。
看着黑色的隔音板。寧沛沛一歪頭就倚靠在了身後的黑色座椅上,車子慢慢的前行着,速度正正好好,行駛在平穩的路面上。只能感覺到過減速帶時的輕微顛簸。
「我這些年,其實過得很難。」寧沛沛低聲道,或許是這看上去比較靜謐又安穩的氣氛還有兩邊的車窗外面倒映的熟悉街景,竟讓寧沛沛突然有了一種想要傾訴什麼的感覺。
話一說出口,寧沛沛不由輕輕地抓了抓手指。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對葉欞櫳說這些,可是一旦說出來了,卻又感覺心裏陡然一陣輕鬆。
「你以為我是怎麼坐上這個位置的,步步小心,生怕走錯一步就踏上萬劫不復的路。」
「布尼爾那人,太危險了,我害怕,害怕的厲害,可是我又知道,我只有這麼一個機會了。我只有抓住這個機會我才能上位,我不能放過,就像是我對你說過的,我來了就不能再回去了,我不能辜負他們對我的期望,這是一個家族的期望啊,我絕對不能,絕對不能就這麼倒下去,我要上去,哪怕是踩在很多人的身上我也要上去。我肩膀上的責任太重了,你明白嗎……」說到緊要的地方,寧沛沛甚至忍不住握緊了拳頭,臉上的那抹糾結和激動還有憤怒讓她整個人都顫抖了。
她甚至處於一種比較偏激的狀態。好像有些瘋狂。
平淡的點了點頭,葉欞櫳一臉冷靜的看着她,道:「我明白。」因為她也曾經有過那時候。
深吸一口氣,寧沛沛用力的閉了閉眼睛,隨後將頭轉向一邊,目光冷漠而又無情的看向窗外的街道。
「就在到達聯邦的那一晚。我去找了布尼爾,你知道的,我做了什麼。」寧沛沛用一種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
葉欞櫳沉默了一會也看向自己這邊的窗外,她點了點頭,輕輕地「恩」了一聲。
「後來我們在聯邦開會,你記不記得,朱顏非常的刁難我們,或許是因為你,但也有我的因素在裏面,你不知道,她那個人就是特別的招人討厭,她天生就比別人高出一腦袋,所以她每天都可以趾高氣昂的,從小我就討厭她,幾乎全京城的女人她都是最拔尖的,全京城的男人也都想要娶她。
她那個人就像是有病一樣,她討厭所有的女人,她就感覺自己像是天神,所有的男人必須都要喜歡她,她喜歡的她想要的她就一定要得到。」寧沛沛突然笑了笑,隨後道:「你知道朱顏為什麼看你不順眼嗎?」
葉欞櫳轉過頭,與寧沛沛四目相對:「因為她喜歡顧長崎,但是顧長崎並不喜歡她,而且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顧長崎曾經幫助過你。」
繼續看向窗外,寧沛沛靜靜的講述着葉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