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示意眾人離遠點,用力的揮過去,把何慶阿爹手中的斧頭打掉。其他衙役一轟而上,終於把瘋癲的何家阿爹給制止了。
可是這時縣衙裏面又傳來叫救火的聲音,唬得周圍的人又一轟擁進縣衙大堂,接着又跑出來一部人,「裏面的何家婆子也瘋掉了……」、「她放火燒縣衙了……」、「大家快去救火啊……」……
這簡直就是一團亂,霍香梅扯着孩子,不讓他們上前湊熱鬧,「那些大人在救火,你們就別上前了……」。霍香梅沒有甚麼博大情懷,救火自有別人,她生怕自家孩子年少熱血衝上去,不說火災啥的,如果遇上群傷事件,那就真的是無妄之災了。無論傷了那個,她都會心疼不已。
……
大約半個時辰,眾人才把縣衙里的火給熄滅了。可是縣長辦公的大堂長板案這些都被燒的面目全非了,而何家婆子抱着她的兒子一起成了一團再也分不開的燒焦的屍骨。
之前是何家阿爹在外面鬧,縣衙里的人都奔了出去,導致大堂除了一直賴在地上打滾不肯離開的何家婆子就沒有其他人了,她才有機會放火燒縣衙。
何家三口死了兩個,另一個也瘋了,離死也不遠了。他們一家的遭遇,令周圍的人都嘆息不已。
縣長倒是個寬容的,沒有讓人直接把何家婆子兩母子的屍骨扔掉,而是用上了何家帶過來的棺槨。這也算是物盡其用了,要知道好些人家死了都不一定能用上那麼好的棺槨的。
……
許三郎家沒有在藺縣停留,而是直接跟着蔣船家還有其他新村的村民一起回到新村,他們還得向李家提親,而之前跟蔣船家的婚事還真的有點麻煩。
許三郎當然是想小三將來走官途的,他對官場不了解,也不知道這娶個被人□□了的婦子,會不會影響小三的仕途。他把這點擔心跟霍香梅說了。
就照之前霍香梅跟蔣船婦子所說的,她是一點兒都不在意的,畢竟娘子是受害人,而那個淫賊子也丟了性命了。可是一聽許三郎這樣說,她的心也有了點偏移。做阿娘的,就沒有不是偏向自家娃的,就連霍香梅也是避免不了的。一旦涉及到孩子們的前程,她總得加進了其它考慮的因素,所以一時她也有點搖擺不定的意思了。
倒是小三聽了許三郎跟霍香梅的說法之後,深思了一會,「我自然是想在官途上有更進一步的,只是阿爹阿娘,當初提出結親的是我,那麼從提起結親的那一刻,我對蔣家娘子提出承諾的那一刻,我就有對她承擔起責任的義務了。如果我現在能為了還不見影子的官途棄了蔣家娘子,那麼將來我也很可能因為官途棄了其它的東西。」。
許三郎和霍香梅面面相覷,如果說之前小二的成長讓人驚訝,現在看來小三的成長也不差。許三郎想了想,道,「那親事我們照樣提,只是如果將來你的仕途因為這件事受到影響,阿爹阿娘希望你不要後悔今天的決定。」。
小三重重的點頭,之前他去找蔣金枝,可是蔣金枝開始的時候並不肯見他。後來還是他託了阿幸娘子的關係,才見到她,一切都已經說清楚了。
小三心裏不是沒有疙瘩,剛剛開始聽到這個消息時候就覺得心像是被撕裂的樣子。可是當他見到似乎幾天不見就瘦了一大圈的蔣金枝憔悴的樣子,那些甚麼疙瘩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裏了,只有滿心的心疼。那原來是多麼燦爛的一個小娘子,卻被一個畜生給生生的毀了。
蔣金枝見到小三的時候,就想掉頭走。小三趕緊拉住她,「別走,咱們總得面對。」。
蔣金枝假裝冷漠的道,「面對?那也是我一個人面對,和你有甚麼關係。」。
小三笑嘻嘻的說,「怎麼可能沒有關係,你可是我將來的婦子。」。
蔣金枝控制不住的眼淚就噴了出來,「我都這樣了,你還來耍我,找我尋戲嗎?我就該那麼被人作踐嗎?」。
小三着急的道,「我怎麼會尋你的戲,作踐你?我是心疼你,你是無辜的。我並沒有毀了提親的承諾。」。
&今天能如此說,已是不負我們昔日的情誼。現情況已如此,我們怎能還結親,這難道不是給人徒增笑料罷了。」,蔣金枝掩面痛哭。
小三認真的道,「這過日子的是咱們,只要我們過得好,別人管他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