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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蘇昀的臉上閃過類似於遲疑的表情,像是下了很大決定一般說道:「姚力醉駕的事情,是他的錯,但我希望你可以放過他,他父親拜託我一定把他弄出來……」
許安之隨手翻開面前的一本法典,挑眉看着蘭蘇昀:「不過就是數罪併罰,在牢裏待個半個月而已,怎麼着他有膽子醉駕,沒膽子承擔責任?」
「姚力剛回國,對國內的情況也不了解,不然他不會……」
許安之冷笑一聲,打斷了蘭蘇昀的話:「看起來他在加拿大的時候沒少犯法,你為他收拾爛攤子想來已經習慣了。」
蘭蘇昀自知理虧,她用儘量懇求的態度道:「只要你可以不追究他,我將他保釋之後,一定提醒他,不准他再犯類似的錯誤。」
許安之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繞過辦公桌走到了蘭蘇昀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許多年沒見,蘭蘇昀其實變了很多,一顰一笑比往昔更具魅力,她當年就是法律系有名的冷美人,如今也只更加誘人。
只是許安之卻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明白蘭蘇昀了。
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看清楚過她,他一直以來都只是自以為了解蘭蘇昀,實際上根本不懂她。
「我以為你出國這些年,是去追求你心目中真正的法律……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整天為一個二世祖處理後事,這就是你當初離開的目標?」許安之語氣冷淡,眸光暗沉。
蘭蘇昀被許安之周身散發出來的淡淡戾氣影響,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許安之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大多數時候都是笑着的,但他一旦發怒,卻是令人心驚膽戰。
以前讀大學的時候,許安之就是個風雲人物,主要他人長得出眾,性格又好,向來身後都跟着一眾擁簇。
很少有人見到他生氣的模樣,蘭蘇昀卻有幸見過很多次,所以她知道許安之生氣的時候有多麼的可怕。
「不是你想的這樣,但我是姚力的律師,我必須為了他負責,況且他父親也懇求我不讓姚力受苦,我沒有辦法拒絕。」蘭蘇昀和許安之拉開了一些距離,離許安之太近會讓她沒有辦法好好思考。
許安之勾一勾唇,往辦公桌上靠着,低下頭,眉眼藏在了陰影里:「即使今天是你求我,這個事情也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不過是十多天而已,我不相信他連那點兒苦都吃不了?」
「可是……」
許安之再次打斷蘭蘇昀:「我不認為我們有必要繼續就這個話題談下去,如果你今天來也只是想和我談這個事情的話,那麼就不必了,我不會改變主意。」
蘭蘇昀攥着拳頭,俏臉漲的緋紅:「許安之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固執?」
「我固執嗎?我只是在……依法行事罷了。」許安之直起身子,再次畢竟蘭蘇昀,呼吸噴薄在她四周,「倒是你,你還記得做律師的初衷麼?」
「……不是你想的那樣。」蘭蘇昀很無力,她知道許安之對自己誤會頗深,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辦法解釋清楚。
而且許安之也不見得會願意聽她的解釋……
許安之近距離的看着蘭蘇昀,眸色閃動,情緒十分的複雜。
但蘭蘇昀已經不給他繼續懷念的機會,她將耳邊的碎發撩到耳後,露出了秀氣的耳朵和細長的脖子。
「既然你不願意和我商量,那我就走了,今天打擾你了許律師,再見。」蘭蘇昀禮貌的道別。
「等等!」
蘭蘇昀轉頭看着許安之,問:「許律師改變主意了嗎?」
許安之的嘴角嗜着譏諷的笑意,他銳利的目光逼視着蘭蘇昀:「我們這麼多年沒見,你不準備和老朋友敘敘舊?」
「……沒什麼好敘舊的。」蘭蘇昀梗着脖子,像一隻驕傲的白天鵝。
許安之捏着拳頭,他有時候真是對蘭蘇昀這種性格恨得牙痒痒,但他偏偏就是喜歡她這幅倔強的模樣,而且難以自拔。
「很好,那你走吧。」許安之點點頭,抬起下巴示意蘭蘇昀可以走了。
他想,這是他給蘭蘇昀的最後一次機會。
蘭蘇昀華光流瀉的鳳眸在許安之身上停留許久之後,才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帶着她一貫的倔強和自持。
十九章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