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嘆,眾多妖王全部望着那位老人,卻見他緩緩搖頭,朦朧的眼光恍若星河絢爛,神秘而玄奧,掃過在場每一個人,聲音低沉而有力。
「各位若是想要活命,不妨都投降吧,老朽可保證你等山門不變,依舊做你的逍遙妖王,不傷你山中一草一木。」
「前輩,您老……這是何意?」
有妖王顫聲問道,這老人的言語實在太過驚人,讓人難以置信,心底皆冷風直吹,心肝都痙攣起來。
老人起身,仰望青天,目光如劍一般鋒利,陡然綻開璀璨光芒,道:「天地不仁,這邊荒之地在妖將手中已久,飽受欺壓欺壓掠奪之苦,如今也該換一換主人了。」
「你……你也是流寇!」
在場眾多妖修心神一震,所有人都僵在當場,感覺一頭冷水澆在頭上,冰冷透骨,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意,毛孔中都向外噴發涼氣。
被眾妖當做唯一活命機會的大妖,竟然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在他身邊的一群小妖更是嚇的倒退了數十步,誰曾想方才一直禮敬飲酒的前輩高人,竟然是最大的敵人,臉色刷白,差點癱坐在地。
這時,三道身影邁步上前,神情凝重無比,正是狐老、熊老妖以及鐵木老人,三人均是合體巔峰的修為,合在一起,即便是不敵,卻也能勉強抵擋大乘修士。
尤其是,狐老手中托着一副畫卷,三尺長短,卷頭微微張開,一股弘大威壓浩瀚涌動,鳥鳴昂揚迴蕩,隨時都能展開,爆發破天一擊。
「呵呵,這邊是鵬九霄的一縷元神嗎?」
老人淡淡一笑,似乎不曾放在眼裏。掃了牛鈺一眼,道:「老夫與牛戰當年曾有一戰,只差半招輸於他手,若非如此。這巫山方圓十萬里,早已是我教的天下,哪裏還用今日這般費力。」
「今日,老夫也是念在那一絲情面上,規勸各位一句。順我教者可安然無恙,若是一心與那妖將河流,就莫怪老夫不留情面了。」
「說的好聽,兩千年前,你等流寇賊人,燒殺擄掠,無惡不作,還得天下民不聊生,屍骨成山,當真以為我等都是三歲孩童。任你狂言欺瞞。」
熊老妖最為激憤,咬牙切齒,雙目噴火,一想起當年死於眼前的弟兄,胸膛中便有一股怒火難消,吼道:「諸位,我等合力將其拿下,減除一位大敵,依靠妖仙元神,未必不能圖出重圍。」
三位合體老妖面色凝重。同時上前一步,雄厚的真去如汪洋般滂沱壓下,共同祭起那張畫卷,一隻青色大鵬衝出畫卷。化作一片青天宇宙,遮蔽萬古蒼穹,浩蕩的威壓如潮水般席捲八方。
「前輩,我等得罪了。」
哎——
又是一聲輕嘆,老人眼眸深邃,望着那隻鵬鳥。周身衣衫獵獵作響,卻巍然不動,面對一位妖仙的元神威壓,傲然而立,緩緩抬起一隻手掌。
金色光芒驟然炸裂,熾盛的光澤奪人眼目,比驕陽還要璀璨十倍,同時有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一閃即逝,一時間,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探出去的神念,如同被萬道利刃切割,同時發出一聲悶哼。
待光芒散盡,眼前的一幕更是讓人震驚。
三位合體巔峰的大妖,各自倒退數步,滿臉的驚恐,妖仙畫卷掉落在地上,小腹間同時多出一個碗口大小的血洞,前後透亮,甚至可以看到丹田處龜裂的元嬰,惶恐不安,瑟瑟發抖。
「妖仙神念而已,算不得厲害法器,莫要以為就可橫行天下,若非看在往日情分,爾等皆已是一具屍體。」
老人搖了搖頭,而後掃了牛鈺一眼,道:「今日我等也是追尋鵬公子而來,若能生擒,實乃我教福緣,老夫甚感榮幸,不願再出手傷人,但是你若執迷不悟,妄圖以這畫卷做困獸之鬥,那就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五少君,我們走吧。」
那位黑衣青年點點頭,似笑非笑的臉上露出幾分興趣,玩味的掃了眾人一眼,長身而起,隨着老人緩步離開,所有人都僵在當場,不敢動彈。
這時,山中眾多妖王才恍然發現,似乎那位年輕修士在流寇中的地位更高,連大乘修士都不敢呵斥。
「少君……,難道是傳說中的那幾位嗎?」不遠處,鵬雲飛與燕沖天等人對視一眼,喃喃低語。
第二百六十章 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