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前輩來此作何?」雲嘯天雖然心裏謹慎萬分,背後都湧上一層冷汗,卻不敢倨傲。
「哎,老朽命不久矣,打算在兒孫之中培養一個衣缽傳人,沒想到,最為看中的後輩就死在此處戰場,你說我該怎麼辦?若你交出殺人兇手,我轉身邊走,若不然我便親手夷平句邙山?」
老者唉聲嘆氣,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就是雲嘯天也不敢反對,這可是渡過天劫的妖孽,雖然未成人仙,卻也是半仙之體,法力高深,實力難測,抹殺大乘修士輕而易舉。
想到這裏,雲嘯天銀甲之內冷汗淋漓,遍體生寒,內心焦灼不安,無論那種選擇都不是他所情願,卻又不敢升起半點反抗之心。
「你等可有人承認殺我孫兒嗎?」枯榮老人淡淡問道,眼神掃過妖族二十三名化神修士和包括鐵木老人在內的兩名合體高手,讓人心驚膽戰,背後冷汗淋漓,生怕拿自己開刀。
輕嘆一聲,蒼老乾瘦的五指輕輕一抓,就有兩名化神妖修身體一緊,竟破開虛空,直接出現在老人的手掌之下,滿眼驚駭之色,全身真氣鼓盪,衣袍獵獵作響,臉上甚至青筋都鼓脹起來,卻依然難以動彈分毫。
「前輩……。」雲嘯天還未開口,就感覺身體冰冷,真氣凝滯,如同墜入萬年寒冰,寒冷徹骨。
老人眼睛撇過諸人,手掌在兩個妖修頭頂輕輕拂過,兩人頓時目光呆滯,雙眼無神,呆呆立在半空,一動不動,仿佛木偶一般任人擺佈。
「哎……」
又是一聲輕嘆,落在眾妖耳中卻不亞於天雷炸響,滾滾雷音浩蕩,天威難測。
「可惜不是這兩人。」說着,將兩名化神修士往身後一扔,手指間又是向外探出,空間震動,又有兩名化神大修被抓到身邊,雙目噴火,臉上漲紅,任其百般抵抗,依然無效,被老人神念輕易刺入,探測元神。
要知道,一般修士被人強行利用秘術探測元神,稍有不慎,便落得神智錯亂,甚至魂飛魄散,死於非命的下場,所以輕易之下,無人願意被他人搜魂。
「哎……」
又是一聲輕嘆,讓許多妖修身體顫抖,幾乎難以站立。
「前輩且慢。」
雲嘯天不得不站出身來說話,臉上鐵青,恭聲道:「我等無人知道您傳承子孫是何種模樣,如何才能知道是否有過交戰呢?」
「哦?也是啊,老了,就是容易健忘,呵呵。」
老者搖頭道,手指在半空一點,一副畫面在虛空浮現,栩栩如生,一個身高七尺的大漢,身着錦衣,臉方嘴闊,濃眉大眼,看起來頗為忠厚老實。
「就是此人,修為不高,在金丹後期,但是傳承自老朽的功法,普通元嬰修士都不是對手,況且還有老夫賜予的保命符錄,想來化神之下無人能殺。」
枯榮老人語氣平淡,言語中暗藏的嘆息與自豪卻是不假,讓一眾化神妖仙面面相覷,半天卻無一人站出來承認。
遠處混在妖兵當中的牛二心中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暗自感嘆為何自己的運氣就這麼背呢,隨便殺個人都是後台強硬的主,且不說太乙宗的劉家兄弟二人,就是戰場上隨便殺個人,都他娘的有大乘修士的老祖,這還讓人怎麼活啊?
還為等他自憐自嘆,那枯榮老人卻是又伸手抓道兩人,讓牛二氣血上涌,怒氣如浪,直衝腦海。…
只見半空中牛鈺和綠蟾二人被枯榮老人拎在手中,絲毫動彈不得,牛鈺的一雙大眼充滿血色,怒氣沖霄,全身真氣震盪的虛空都要破碎,卻依然逃不出那乾枯瘦弱的手掌。
眼見就要被搜魂,遠遠一聲震天高喝傳來:「老鬼,是本少爺殺的你家孫子,你能奈我何?」
自牛二父親牛戰身死,百十年來巫山上下大小事務,都是牛鈺一肩抗下,才可以讓牛亦仙心無旁騖的安心修煉,可以讓牛二肆意妄為,橫行八百里。
往日的慈祥之情,這些年來的關懷備至,一幕幕在腦海閃過,牛二沒有絲毫猶豫,一步踏出兵營,在兩位大乘修士的如山氣勢中,一步步走上山巔,面對一個半仙之體的大乘巔峰修士,毫無畏懼之色。
「咦?」枯榮老人略感驚訝,不管旁邊牛鈺雙目充血,幾欲破碎的神情,轉頭看向那個修為不高,膽識卻不一般的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