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殘月遲疑片刻伸手從臉上撕下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一張佈滿了紅紅白白疤痕的臉在晨光下顯得異常猙獰可怖,有幾道似乎是新傷。
「為什麼不醫治?」商無塵脫口道。以她的醫術就算不能完全醫好,也不至於如此。而他心中滾滾恨意瞬間平息大半,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理解這種痛苦,那個人一定是他。
影殘月臉上帶着陰冷的笑:「何必醫?我的一生早已被毀,而我也不想醫好這些傷,有些甚至是我自己劃的,我要永遠記住這痛、這仇。」說罷她用一方絲巾遮上臉向城門方向走去。
商無塵默默跟着她出了南城門,走了約莫四五里路,穿過一片樹林有一座小庵院,影殘月讓商無塵遠遠地等着,自己上前叩了幾下門。
她低聲對應門的女尼說了幾句話,女尼施一個佛禮:「施主稍等。」
不一會兒女尼出來請影殘月進去,看到商無塵她先是一愣,隨即低下頭:「本院不准男子入內。」
影殘月道:「難道葛王就不是男人麼?」
「這……」女尼還在遲疑,卻聽裏面有人道:「讓他們進來吧。」
一進門商無塵便見院中站着一名年長的女尼,從她鬢角露出的花白髮絲可看出她是帶髮修行。她的面容依然姣好,只不過面色略顯蒼白,而她的眉眼與影殘月竟有幾分像。
影殘月四下看了一眼:「真是個好清雅的好地方,明月姐姐別來無恙啊。」
「貧尼法號靜空,兩位施主請。」女尼說着伸手示意他們隨她進屋。
進到屋中影殘月半點沒客氣徑自坐下身:「明月姐姐,我原本打算再過些時候再來看你,卻是等不得了。」說着她瞥了一眼神情冷肅的商無塵:「你可知他是何人?」
靜空一直在着注意這個相貌俊美的青年,聽了影殘月的話她眼中卻閃過一絲驚駭,顫聲問:「他是?」
「忘了你那對可愛的雙生子了麼?只可惜無痕已經死了。」
靜空的商無塵聞言都猶如被晴天霹靂擊中般渾身一抖。「他,他是我的……」
商無塵猛回過神:「宮主,你說什麼?」
靜空向前走了一步卻又退了回去,但她的眼光卻一直盯着商無塵。「皓月。你說的可是真的?可他臉上為何沒有?」
商無塵聽了這話頓覺天旋地轉,他難以置信是搖着頭大喊:「不!我娘早就死了。宮主,你不是說我娘在大夏都城被攻破時便自盡了麼?」
影殘月只看着靜空:「他臉上本有大夏皇族刺青的,還有幽冥蠱的毒傷。所幸的是碰到一位神醫尋得奇藥醫好了。」
靜空快步向商無塵走了幾步,還未到身前便被他眼中流露出的痛苦震懾住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伸出手:「無塵,你真是我的孩兒?我還以為你早經……」說着掩面低泣起來。
影殘月上前擋在兩人中間,一手拉住商無塵的手腕。一手指着靜空:「無塵,我現在就把當年的事全都告訴你。」
當年大夏國與大雲國一戰損失了數十萬大軍,加上大夏國的貴族日漸腐敗奢靡,故而一蹶難振。玄部族卻在其首領賀蘭霆帶領下日漸強大。
大夏國皇后喬皇后是個極有心機又城府極深的女人,她早見過玄部族首領,覺得此人非池中之物並心懷大志,換句話來說就是很有野心,如果不儘早除去早晚會起兵反叛,於是不停向國王進言將之殺掉。
大夏皇帝雖有心除之但此時的大夏已經是兵微將寡,何況還有大雲國這個強敵。大夏皇帝左思右想。決定招賀蘭霆的一個兒子為駙馬,一方面可以籠絡其心,另一方面可讓玄部族繼續為大夏國打仗賣命。
大夏皇帝有五位公主,但到適嫁年齡的只有長公主尚明月和二公主尚皓月。尚明月是皇后所生,尚皓月是一名妃嬪所出。雖非同母姐妹二人自小便感情甚好,比親姐妹有過之無不及,平日裏無話不談。
原本喬皇后不捨得自己的女兒遠嫁,又聽說賀蘭霆派來求親的並非他的嫡長子,而是三子賀蘭宗輔,所以人選定了二公主尚皓月。
兩位公主一打聽卻十分高興。她們可不像喬皇后考慮得那麼多那麼遠,她們只知道賀蘭宗輔是個文武雙全的少年英雄便已足夠。
由於賀蘭宗輔的娘親剛剛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