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勉強定下心神:「大將軍,那送東西的人呢?」
李澤忙喊了一名門將去查。過了一會兒門將來報:「大將軍說的那輛已經東城門走了。
李澤沖一直看着那絲甲發呆的夏辰輕聲道:「夏將軍,這人對你很重要麼?要不要我派人去追她回來?」
「不必了,有勞大將軍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呢,她沖李澤一欠身離開書房。
那門將這時才想起還有件事:「大將軍,你讓我找的那輛馬車上還有一男一女。」
李澤一怔:「你怎麼不早點說!那一男一女多大年紀相貌如何?」
門將忙道:「據說都很年輕,男的相貌俊秀眉淡目長,女的秀麗端莊膚白勝雪,對了,他們有金質的通關令牌。」
李澤點了下頭:「馬上派一騎快馬沿路打聽一下他們的去向。」
「是。」
夏辰將這金絲甲套在黑色的衣行衣內,非但不覺得悶熱反而有一絲清涼之感。想着那晚在山上小屋與衛寒相擁而眠,他曾說這絲甲是冰蠶絲和金絲織成冬生暖夏生涼。
這時也已找上衣行衣的紅箏推門進來:「將軍,不是說夜半動身麼,怎地提前了?」
「情況有些變化,要儘可能阻擋玄軍的進程。」
紅箏露齒一笑:「對我來說哪都一樣,若非商公子攔着我早就下手了。對了,商公子他……」
夏辰示意紅箏噤聲湊到她耳朵邊輕聲道:「我對他說今晚行動取消了。」
紅箏點點頭:「這樣甚好。」
兩人趁夜色出了城沿着大道一路向西北而行,雖是夜晚卻沒有一絲涼意,馬行時帶起陣陣風,而且空氣異常潮濕。夏辰瞥了一眼薄雲中朦朧的月光:「好像要下雨。」
「是啊,不過雲層不厚,有雨也不會太大。」
夏辰道:「離玄軍的營地應該不遠了,小心些。」
果然又走了四五里路後,遠遠望見一片微光。夏辰放慢速度:「再走怕有巡營的士兵發現,我們找個地方把馬藏好。然後從路邊潛行過去。」
「嗯。」
月色更淡,營地中的火光卻越來越亮,夏辰縱身躍上一棵樹大概查看一番跳下來:「海崚王的營帳在右邊,守衛很多。我們繞過去。」
「嗯。」
盛夏時節路兩旁的樹帶枝繁葉茂,樹帶和農田間的排水溝中野草叢生。玄軍的營地雖然一直延伸至田陌但縱向仍拉得極長。
以夏辰對海崚王的了解,就算是臨時安營他的皇帳也一定十分寬敞舒適,所以她判定那個比一般軍帳都要大四五倍的營帳就是海崚王的皇帳。
營地周圍果然有人巡邏,六人或八人一組手中都舉着火把。夏辰和紅箏花了大概小半個時辰終於接近了營地。這時又一隊人在她們前面不遠經過,兩人忙伏下身。
等這隊人過去紅箏小聲道:「將軍,防衛太嚴密了。」巡邏的人一波接一波幾乎首尾相望,若想不被發現進入營地幾乎不可能。
夏辰抬頭向天空看了一眼,雲層越來越密,月亮已完全被遮住 ,草樹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好似預示着山雨欲來。又有一隊人過去,她反手取出風神斬:「天助我也!」說着凝神運氣施展出一招呼風喚雨。
方圓一里多的範圍內狂風驟然起還夾雜着零星的雨滴,玄軍營地內傳來一陣呼喊:「要下雨了。點風燈。」
那些巡邏士兵手中的火把被吹得忽明忽暗,交替着進營去換風燈。夏辰向前一直衝紅箏低聲道:「就是現在。」
兩人迅速穿過巡邏帶來到營地邊緣一個普通的營帳,靠在背光的面待一隊巡營士兵過去竄入帳內。
帳中無人,帳頂中間用一根麻繩吊着一盞馬燈,地上鋪着幾塊氈子,顯然是給那些巡邏的士兵休息的。
夏辰和紅箏剛鬆一口氣便聽見一陣腳步聲。接着帳簾被掀開走進來兩個士兵。
走在前走的士兵罵道:「他奶奶的,總算換班了!」
後頭的士兵嘆了口氣:「說風就是雨,什麼鬼天氣!我身上全是濕疹子。還是玄國好哇。」
前頭的士兵突然發現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剛想呼喊便覺刀鋒陷進肉里,喉嚨咯咯響了兩聲將聲音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