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大會上摩嚴始終眉頭緊鎖一言不目光深邃的望着白子畫仿佛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百餘年了他自認世上沒有比他更了解子畫的人。可是如今卻是越來越不懂他了。
他起初是冰雖然冷尚且還有固定的形態。
可是後來那個丫頭來了他被融化成了水這世上便再無人參得透。
摩嚴望了望座下群仙突然覺得這拜師宴無比的滑稽可笑。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個孩子跟當年的花千骨何等的神似。
世事仿佛在輪迴重演凝望着白子畫可是依舊無法在他眼中捕捉到任何的情緒。摩嚴始終不明白他這樣做的用意。他不是一直心心掛念着那個孩子麼?他不是從不喜這些經營客套?自己的確總是大局為重為了守護長留守護他既能忍辱負重也可以不折手段。但是子畫不是不會牽連他人或是違背自己的本心。那為何還要這麼做?還要收這個孩子為徒?僅僅因為她像花千骨麼?還是想報復自己讓自己難受?
看着白子畫那樣平靜的折了香草遞給那個孩子眼睛明明看着她卻又空蕩蕩的什麼都沒裝的有。
走了花千骨這世上再無一物可入他眼了吧……
摩嚴長嘆一聲想起一年前他逐了花千骨去蠻荒然後去見白子畫。
他一字一句的說:「花千骨被殺阡陌救走了。」
早已準備好了應付他一切的詰難只要可以送走那個禍害他已顧不得子畫是不是會和他生氣翻臉。
雖已試出子畫的確從未對那丫頭動過情可是從他居然會有心護短饒她不死還替她挨了那麼多根消魂釘就知道那丫頭對他而言有多重要。
他以前對白子畫的絕情太過自信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沒辦法低估花千骨對白子畫的影響力也再也不能放任不理。
可是白子畫如同往常一樣的冷淡和無動於衷卻是大大出了他的預料之外。
他就那樣以洞穿一切的眼神看着他輕輕點了點頭咳嗽幾聲便又昏昏沉沉睡下了。
摩嚴那時才真的慌了他明明知道一切都是自己設計安排將她放逐卻依然可以如此雲淡風輕?
接下來的一年子畫再沒跟他提過這事半句甚至連話都很少說。
茅山來要人他也平靜的將放逐的事情說成是自己下的命令。
摩嚴被他的那種表面上的鎮定和死寂壓迫的快要喘不過氣都不由得開始質疑當初把花千骨逐去蠻荒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子畫現在這個樣子是好還是壞?
借着殺阡陌對長留施壓摩嚴終於開始猶豫要不要召回花千骨為了長留也為了白子畫。可是沒想到的是卻被他一口否決。
然後更出乎預料的是他還答應教導幽若為了她的安全讓她住在絕情殿上。如今居然還答應違背自己當初的誓言收她為徒。
就是生了太多讓摩嚴想不到的事做了太多本不應該是白子畫會做出的決定。摩嚴心中不安日甚隱隱有不祥的預感卻又抓不確切。
大殿鐘聲響個不停一切儀式都舉行完了只差最後一步授宮鈴。
摩嚴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子畫你真的想好了麼?」
白子畫沒有看他也沒回答。彎下腰將幽若扶了起來。然後面對着眾人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
「長留列仙在上今白子畫將幽若收歸門下。從此幽若就是長留山第一百二十八代弟子。」
來赴宴的仙人並未覺察有何不妥可是所有長留弟子卻全部都嚇傻了。
笙簫默手中的簫往桌子上一敲實在忍不住的轉頭低聲笑了起來。二師兄果然還是二師兄關鍵時刻不是冷幽默就是出人意料讓他白白緊張擔心了那麼久。真是的!
摩嚴面容僵硬的看着他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下面頓時混亂成一團到處都是議論聲。
前來觀禮的幽若他爹軒武聖帝覺事情不對但是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屬下連忙在他耳朵邊小聲低語了兩句他頓時臉都氣青了。
東方彧卿微微一笑白子畫果然沒讓他失望更沒讓小骨失望。可是從內心深處某個小小的自私來說他還是挺失望的自己又輸了他一局。可惜就可惜現在小骨不在不然還不知道該目瞪口呆的變作什麼表情。這個小丫頭這下該為自己的臨陣脫逃後悔了吧。
軒武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