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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凝雅齋,夏雪寒輕拈湖筆,飽蘸徽墨,宣紙漸染,端硯凝干。
一筆而下,觀之若脫韁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來自空無,又歸於虛曠,這近乎癲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衝動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靈氣。
一筆終了,置筆玉龍架上,但見「天xià 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躍然紙上。
一黑衣少年如一道魅影,不知如何到了房裏,跪在夏雪寒面前,道:「公子,昨夜太子與皇后前往相府,密謀一炷香之久,今日早朝相國遞上了三道摺子!」
夏雪寒頭也沒抬,淡淡道:「那三道摺子,可是一道告老還鄉,其餘兩道替兩個兒子請調邊邑!」
「不出公子所料,不想皇上竟然應允,右威衛大將軍陸珏調往寧州任駐軍守將,吏部侍郎陸珪調任黃州刺史!」黑衣人低頭稟道。
夏雪寒瞭然地點了點頭,道:「昨夜太子必然是想籠絡丞相,可陸熙並不看好夏朗,又畏懼夏朗迫害,才想出這一招。《爛柯經》有言:與其戀子以求生,不如棄子而取勝;與其無事而獨行,不若固之而自補。相爺這一手以退為進算是保住了一條命,下輩子可以安穩做個富家郎了!」
「可是,皇上為什麼會答應,陸相爺不過才花甲出頭,乞骸骨,為時過早吧?」黑衣人謹慎地問,他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胸中藏着天xià ,卻無意天xià ,沒有什麼事能亂他的心緒,仿佛天xià 事都瞭然於胸。
夏雪寒長嘆了一口氣,出奇的說了句:「我也不知道,這次猜不透皇上的心啊!」
也不顧下跪之人詫異的臉色,問道:「昨晚的女刺客如何了?」
「回公子的話,今日卯時不堪重刑,死了!」
這件事仿佛早就在夏雪寒意liào 之中,冷冷道:「忠貞不渝,算得上一個好手下;手法稀鬆,算不得一個好刺客。」頓了頓,抬頭繼續說道,「我奉詔五月與皇上巡遊江南,今番且先去江南看看,順便拜訪一位故人。長安發生什麼事,第一時間稟報!」
「是,公子!」那黑衣人恍若鬼魅,眨眼功夫,消失不見。
這天xià ,沒有人知道夏雪寒的北斗幽靈,這七個幽靈一般的人,自小就被收留在府中,經過地獄般的訓liàn ,夏雪寒盡可千里之外斬敵酋,帷幄之中掌天xi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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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是煙柳繁華之地、溫柔富guì 之鄉。江南出芳草鮮花,出才子佳人,出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江南也是英雄輩出的地方。
漫漫歲月中流淌着江南水鄉的清秀,江南古鎮的恬靜,江南雨巷的幽深,江南文杰的的靈韻……
小橋,流水,人家,流溢在水墨江南里……
草長鶯飛的三月,煙雨迷濛,船頭的白衣少年撐着一把油紙傘,稍公撐着船兒在煙雨里緩緩前行,船頭那一身白衣成了煙雨江南最靜謐的風景。
對面也搖搖晃晃劃來一艘船兒,船頭一個十六七歲的絕美少女撐着一把素白的油紙傘,任風雨飄搖,那女子巋然不動。一襲白衣更勝雪,沒半處繁飾,纖塵不染。眉似細柳,眸如寒星,長髮及腰,似有煙霞輕籠,真非塵世中人。
少女美得有些夢幻,卻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
兩船交錯,船頭的夏雪寒和白衣少女插肩而過,同樣的白衣勝雪,同樣的俊美得仿若謫仙。插肩而過的那一瞬,兩人相視一笑。
煙花三月,水墨江南,白衣如璧,一笑傾城。
夏雪寒心中微微一盪,似曾相識的少女,那透着清冷的眼神,微微上揚的嘴角,在記憶深處波瀾起伏。那麼近,卻又那麼遠,看不真切……
任風雨飄搖,我自巋然!
「船家,去金陵秦淮渡!」夏雪寒盯着前方,若有所思。
「好咧,公子站好了!」稍公叫王老二,世代在這江南一帶撐船為生,他撐了三四十年的船,第一次遇到如此闊綽的人。
今日早晨,他正在渡口接生意,這個白衣公子二話不說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