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弋的話讓言靜庵有一會兒沉默,又緩緩回應:「你可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多少破虛級?」
隨弋自然沒法回答。
「沒有一個」
隨弋錯愕。
「年年歲歲朝朝暮暮,活在這個世界的人每隔一段時間都被自動被抽走一大部分內力,在這裏面活得越久,被奪走的內力就越多...最原始強大的那幾個破虛者縱然擁有破虛強大之軀,卻也因為如此成為了最可憐的人,體魄能常保青春,卻只能永遠修煉為他人所用...修為不進反退...隨着歲月悠久,他們無法維持這種平衡,最後眼看着自己從最強大的破虛者變成了可憐的弱者...最原始的人,都是自殺而死,且將自己的軀體投身於失落骸谷之中,沒日沒夜,那個骸谷都傳盪着那些強者們的不甘跟怨恨...也充滿了失落,因此,這個地方才叫失落之地」
言靜庵的語態平緩從容,好像說的是別人的事情,聽起來婉約清麗,頗為動聽。
可內容卻挺嚇人。
失落之地,原來是因為這樣....
隨弋沉默些許,說:「很可惜」
對方似乎喝了茶,本以為不會再說什麼,卻又聽到。
「沒什麼可惜的」
這一句顯得太過風輕雲淡。
上天隨口撒了一個彌天大謊,便讓世間的英豪萬里豪情毀於一旦。
而這個女人,說也沒什麼可惜的。
隨弋到底也沒有再問什麼,只坐在床上閉着眼調理內息。
她現在的情況很尷尬。
她已經失去了人類的生命靈氣,又不是一個真正的巫....
那個人說,她失去了一個巫最重要的東西。
她的確已經失去了。
非人非巫,她可以繼續存活下去,也可以從從容容,要重新拿回力量卻是比較尷尬的事情。
重修內力?
還是修巫呢?
在鬼門關內,她能算好自己接下去的路,也算好此刻她會有的為難。
那時候大概給自己的期限是三天。
三天內做出決定。
以一個盲人生活。對於隨弋而言不是一個很為難的事情,而對於跟言靜庵一起生活,她也沒覺得哪裏不自在,後來她擦拭身體或者敷藥的時候。對方也再沒來過,好像已經把她忘了。
但是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會給她備一份——大多數都是湯,一些藥草加肉的補湯,有些是補血的,有些是補氣的...
事實上。每次都是她再喝,滿滿一大碗。
而對方就坐在對面...吃果子。
隨弋能聽到那輕微吃果子的聲音。
一天三頓大補湯,連續喝了六頓,面對面寡言吃飯的對方終於打破了沉靜。
「喝不下了?」
「嗯?....沒有」
好歹是對方好心好意熬的藥湯,再難喝她也得喝下去。
隨弋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我喝了一口,很難喝」
「額...還好」
隨弋也是有禮貌的人。
「想吃果子麼,挺甜的....」
「嗯....好」
「可你不能吃」
「......」
一向高冷霸道或者獨立的隨先生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虎落平陽被犬欺。
好吧,尤其是對方不是犬。
而是實力恐怖的高手,並且性情不同尋常,談笑自如。睿智溫雅,卻自守着那一方天地,不會跨你這邊半步,也不會讓你寸進半分。
隱約跟她自己的性情有一些些類似。
但是對方大概姿態更高一些,很沉穩,幾乎沒有動容的時候,也更懶散。
簡而言之,她比隨弋絕情得多。
隨弋不緊不慢得將這碗油膩膩的大補湯喝完,手掌在桌子上摩挲了下,想要拿起巾帕擦嘴。忽然手被握住,掌心掰開,上面多了一個冰涼涼的果子。
「以後喝完一碗給你一個果子....」
隨弋內心感覺好複雜....難道這就是當時娜塔莎的感覺?她這是報應?
不過對方好像也不
第764章 做人還是做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