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他和他的軍隊必須進駐東都城下,否則鞭長莫及,徒呼奈何。
大家都知道,崔賾此策的本意是維持自己在東都決策層中的話語權,以便最大程度的掌控東都局勢的發展,然而關鍵時刻被鄭元壽偷偷「捅了一刀」,樊子蓋有了武賁郎將周仲的支持,有了可以調度的衛府精銳軍隊,他在東都的話語權也大大增加,於是東都的權力架構還是沒有變,還是越王以下樊子蓋、崔賾和元文都的三足鼎立,誰也沒有絕對實力掌控東都,誰也做不到一言九鼎,崔賾的心思白費了。
但從鄭元壽的立場來說,他必須這麼做,他不能幫助越王和崔賾死死壓制住樊子蓋,這等於是「站隊」,是與聖主和改革派對着於,是把自己推進皇統之爭的旋渦。試想擁有宗室身份的前吏部侍郎楊恭仁復出都想方設法淡化「站隊」之意,更不要說他一個衛府將軍了,他一個頭顱不足惜,他後面還有整整一個家族,一個龐大的以滎陽鄭氏為核心的河南貴族集團,他不能不顧全整體利益。
鄭元壽這一刀「捅」得崔賾很難受,其他人倒是暢快了。山東豪門互相拆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崔氏在這場博弈中並沒有如願以償的改變東都的權力架構,這才是最重要的,唯有如此大家才能在危機中最大程度的保全自身利益,否則被別人所控制,被別人牽着鼻子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然而,就在軍政大佬們殫精竭慮爭權奪利之時,越王楊侗終於說話了,少年人特有的稚嫩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然後如驚雷一般在眾人心中轟然炸響。
「危難時刻,孤力有不逮,要請兩位皇叔鼎力相助。」
越王根本就不給軍政大佬們反對的機會,實際上軍中大佬們正沉浸在「短兵相接」的權力博弈中,正幸災樂禍於山東豪門的內訌,根本就沒想到越王會突然說話,還祭出一把鋒利的博弈之劍,所以一個個措手不及,反應不過來,急切間也找不到合情合理的藉口予以反對,結果越王成功地發出了自己的「第一聲」。
秦王楊浩和觀國公楊恭仁一個即刻回京,一個暫時復出,馬上到越王身邊輔佐越王,這擺明了就是加強越王權威,確保越王在東都危機中始終凌駕於東都留守府和中央諸府之上,始終牢牢掌控東都局勢的發展。
東都的權力架構再一次被打破,高高在上的本來被三足鼎力者聯合架空的,僅僅是一個權力象徵的「傀儡」,經此一來便具備了實權,真真切切的凌駕於所有人之上了。
中計了。大佬們很快醒悟過來,山東人太奸詐了,崔賾和鄭元壽竟然聯手做局,瞞天過海,硬是把一群智慧超群的大佬們給「耍」了。
樊子蓋怒不可遏,忍無可忍了,但沒辦法,只能忍,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他萬萬沒想到崔賾竟使出這麼陰損的一招,秦王楊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觀國公楊恭仁,楊恭仁在軍政兩界的威望太高了,雖然比不上他的父親觀王楊雄,但也不遑多讓,如此強權人物「隆重登場」,不要說力壓樊子蓋一頭,就連整個東都都忌憚三分。
元文都的臉色很陰沉,雖然觀國公楊恭仁的「復出」對越王堅守東都有利,對越王爭奪皇統繼承權也有利,但對當前整個東都局勢的發展十分不利,之前所做的眾多牟利部署都有可能因此而化為無用功……
韋雲起的臉色也很難看。西京是此次東都危機的重要推動者之一,懷有重要目的,懷有很大期望,但能否實現全部之目的,則建立在東都能否化為廢墟上,而若想讓東都變成一片廢墟,首先就要讓東都的最高權力四分五裂,然而,觀國公楊恭仁的「復出」,讓西京的「如意算盤」打不響了。
此時此刻,東都激烈的權力鬥爭,已經把鄭元壽這個兵力部署調整方案中最為致命的要害掩蓋了,所有人都視而不見、視若無睹。
清晨緊急議事的主題是支援右驍衛將軍李渾,是擊敗叛軍穩定京畿,但最後卻無一兵一卒去支援李渾,去洛水前線作戰,似乎大家都有意識地忽略了此次議事的目的,選擇性的遺忘了尚在堅守顯仁宮的國公李渾。
誰去支援李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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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唱了一出雙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