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楊恭仁更擅兵事。既然楊恭仁會打仗,那麼他對目前東都戰局的分析就是可信的,一旦楊玄感與韓相國東西夾擊皇城,則黃道渠上的黃道橋必斷,而黃道橋一段,皇城和南郭之間的聯繫斷絕,費曜和四千餘衛戍軍將士在東都保衛戰中起到的作用就十分有限。
崔賾質問樊子蓋,「你既然拒絕觀公的決策,拒絕把費曜和四千餘將士調進皇城,那麼你是否敢拿項上人頭保證皇城一定可以守住?如果你不能保證,皇城亦不能守住,失陷了,你是否願一力承當全部罪責?」
樊子蓋當然不敢保證,更不會一力承當罪責,雖然他個人並不害怕承擔責任,但問題是,他在東都戰場上代表的並不是個人利益,而是代表了聖主和中樞以及整個改革派的利益,如果他獨自承擔了東都失陷的罪責,必然會對聖主和中樞的權威造成致命打擊,給整個改革派帶來難以估量的巨大損失,到那時就算砍他一千顆一萬顆腦袋又有什麼意
樊子蓋據理力爭。現在黃道渠還在衛戍軍手上,黃道橋也還固若金湯,皇城和南郭還保持着密切聯繫,費曜和四千餘衛戍軍將士也還可以隨時支援皇城,這種情況下為什麼要放棄南郭?敵人還沒有打到陣地前,自己就先放棄陣地,這算什麼?這是哪本兵書上的韜略?另外,樊子蓋代表東都留守府已經向西京留守府求援了,估計很快西京留守、刑部尚書衛文升就會出兵東都,這種情況下放棄南郭就更沒有道理了。樊子蓋堅信,只要西京援軍一到,東都戰場上的局勢必然逆轉。
這時,治書侍御史韋雲起說話了,矛頭直指樊子蓋,「如果西京大軍未到,皇城就已經陷落敵手呢?」
樊子蓋一聽就生氣了。這場危機的幕後推手就是以韋氏為首的關隴本土貴族,而東都局勢惡化如此之快,亦與關隴本土貴族蓄意製造、擴大和激化東都內部矛盾和衝突有直接關係,若東都上下齊心協力何至於京師有陷落之危?現在韋雲起又要「挑事」了,又要挑起楊恭仁和樊子蓋之間的衝突了。
之前樊子蓋因為不顧楊恭仁的阻止執意向西京求援,兩人之間的矛盾已經激化,今日樊子蓋再度反對楊恭仁的提議,這事就搞得太過了。楊恭仁復出後不但未能實現有效凝聚東都各大勢力的初衷,反而在激烈的博弈中被一群大佬們聯手架到「大火」上烤,雖沒有成為眾矢之的,但最起碼他已經是東都危機的替罪羊了,而越王楊侗和樊子蓋卻因為權力被楊恭仁搶去了,自然也就把責任轉嫁給了楊恭仁。按道理楊恭仁應該可以掌控全局了,也算是把東都各大勢力凝聚到了一起,哪料到關鍵時刻樊子蓋「發飆」了,表現出了非同尋常的「戰鬥力」,在叛軍兵臨城下大敵壓境之際,突然拔劍要與楊恭仁「決一死戰」。
這個時機選擇得好,非常好,楊恭仁不敢與之「決戰」,內訌的結果肯定是東都的失陷,所以他只能妥協,而妥協的結果便是樊子蓋把權力搶回去了,卻把責任留給了楊恭仁。楊恭仁被一個彪悍的不要命的不守規則的政客給「坑」了,但他沒辦法,他的性格就是如此,溫恭仁義,而不是心狠手辣,這是他的致命要害。
現在尚書都省的局面是,越王是傀儡,楊恭仁和樊子蓋各行其是,分庭抗禮,一幫大佬們則冷眼旁觀,各懷心思。東都在最需要他們齊心協力的時候,他們卻偏偏亂成了一團,一盤散沙。
韋雲起這句話明顯就是挑唆,唯恐天下不亂。皇城陷落,東都淪陷,樊子蓋固然要承擔責任,但砍頭的卻是楊恭仁。樊子蓋是堅守本分,楊恭仁卻做了自己不該做的事,追究責任當然楊恭仁罪無可恕。韋雲起這句話的意思很直白,你樊子蓋陰險狡詐,名義上是為了堅守東都,實際上就是要置楊恭仁於死地。殺人不過頭點地,楊恭仁已經向你妥協讓步了,但你不依不饒,非要砍了楊恭仁的腦袋,這就太過了。
樊子蓋橫眉冷對,怒視質問,「你憑什麼認定皇城一定會陷落敵手?你是否掌握了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這話一出口,人人側目。樊子蓋太彪悍了,劍指韋雲起,不惜撕破臉了。既然你認定皇城要陷落敵手,那皇城陷落就一定與你有關係。這個「推定有罪」的手段太厲害了,尤其在政治博弈中,有時候「莫須有」就是致死的罪名。
「某沒有掌握什麼你們不知道的秘密。」韋雲起兩眼
第四百七十五章 彪悍的樊子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