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剛心生退意,想走了,但如何走?李風雲不送客,不?口,他寸步難行。
李思行也是如坐針氈,他已經高估李風雲了,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過於保守了,李風雲不僅天賦異稟,有過人謀略,還有深不見底的心機,更可怕的是,他擁有一個無所不知的秘密訊息渠道。李思行一直試圖找到點誅絲馬跡,但他很難深度接觸李風雲,而且李風雲身邊也遍佈風雲衛,至今一無所獲。現在這個可怕的秘密渠道又發揮出巨大威力了,李思行已經顧不上追尋「渠道」秘密了,當務之急是以最快速度向宗主報警,以便讓冀北豪門世家迅速拿出對策,最大程度減少損失。
損失已不可避免,雖然此事剛剛從李風雲的嘴裏說出來,但顯然謀劃已久,已經處於展開階段,已不可逆轉,李風雲只是選擇一個合適的時機」引爆」它而已,翼北現在只能被動、倉促應對,只能減損而無力拯救,原因很簡單,宋子賢這個自稱彌勒佛轉世的得道高僧是事實存在的;宋子賢正在操辦的無遮大會是事實存在的;普渡眾生需要經濟基礎,在寺廟經濟因大一統改革而迅速式微的背景下,宋子賢不得不藉助信徒的力量做南北黑市交易以牟取暴利,這是違法的,有叛國之嫌,所以宋子賢及其背後的漢虜勢力有刺殺聖主和推翻改革的意願,這也是事實存在的;聖主和中樞主戰派要以強硬手段維持南北關係,要以強悍武力來征服大漠北虜,齊王和李風雲要進入北疆,要「與人奪食」,要從所有與北疆利益攸關者包括漢虜雙方大小勢力手中「巧取豪奪」,而所有這些勢力無論從當前的政治軍事經濟上還是從未來的南北關係上,都有強烈的維護既得利益和維持現有南北格局的動力,為此他們必須牢牢掌握北疆的主動權,必須阻止齊王和李風雲這股外來力量進入北疆,必須影響聖主和中樞的最高決策,這也是事實存在的。種種不容辯駁的事實放在一起,那麼對立雙方之間的激烈博奕也就不可避免,哪怕李風雲說的都是假的,是信口雌黃,是誣陷栽贓,對立雙方也會以此為藉口,大打出手拼個你死活。
然而,不論宋金剛和李思行如何惶恐焦慮,李風雲都視而不見,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繼續給他們以強烈衝擊。
「刺殺聖主,聚眾造反,都還在可接受範圍內,屬於中土內部矛盾,但里通外虜,出賣中土,那就屬於敵我矛盾了。」李風雲的語氣驟然冷肅,「凡出賣中土者,便是中土死敵,殺無赦。」
宋金剛心驚膽顫,面露懼色。李思行卻是若有所悟,意識到李風云為了立足北疆,正在想盡一切辦法遏制、打擊和削弱對手。
宋子賢很不幸成了犧好品,宋子賢一旦案發,便會挑起翼北豪門世家與幽燕豪門世家之間的廝殺,於是他們自顧不暇,無力顧及李風雲;而李風雲卻借刀殺人,借聖主和中樞之手誅殺了宋子賢,打擊了翼北豪門世家,不但漁翁得利,更是殺雞儆猴,由此既能警告翼北豪門世家不要蓄意阻礙聯盟北上大計,又能藉此拉近與幽燕豪門世家的關係為未來合作打下基礎,同時還威脅了王須拔、魏刀兒等與北虜交往密切的地方豪雄,在南北大戰已不可避免的情況下,地方豪雄必須立場鮮明,必須以民族大義和國祚利益至上,如果繼續因一己私利而出賣中土,則必殺之,殺無赦。
宋金剛也從李風雲話中聽出了凜冽殺氣,頗感畏懼。怪不得之前李風雲告訴他要做出正確選擇,原來李風云為了在未來的南北大戰中搶佔先機,要用武力斷絕南北走私,要用暴力手段肅清內奸,要大開殺戒。此事若由官方來做難度較大,一則觸犯地方利益,與地方勢力產生衝突,二則公開挑釁北虜,必然進一步惡化南北關係,三則影響北疆局勢,惡化邊陲鎮戍形勢。所以李風雲的出現適逢其時,正好送給聖主和中樞一把借刀殺人的「刀」。
剛才李風雲所點名的人,包括宋金剛,正是活躍在太行南北兩麓的地方豪雄,勢力普遍較大,遊走於「黑白」兩道,掌控着南北走私渠道,充分利用冀北和幽燕門對南北市易之利的貪婪和大漠北虜對鹽鐵等中土戰略物資的迫切需要,冒着殺頭的風險、頂着叛國的罪名,幹着違法的勾當,大肆牟取非法利益。由此不難看到,李風雲和聯盟大軍的北上恰好與這些本土地方豪雄的利益產生了激烈衝突,尤其當李風雲毫不留情地斷絕南北走私渠道,斷絕
第六百三十九章 各達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