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五,聖主下詔。
詔令東都留守、民部尚書樊子蓋,西京留守、刑部尚書衛文升,火速趕赴行宮述職。
詔令太僕卿檢校右翊衛將軍楊義臣,火速趕赴西京戡亂剿賊。
詔令御史大夫裴蘊、大理寺卿鄭善果,立即把胡師耽、李密、楊積善、趙懷義、王仲伯、元務本、顧覺等一眾楊玄感的叛黨,押送行宮,梟首示眾,以懾天下。
詔令江都丞王世充,不惜一切代價在最短時間內平定江南叛亂,迅速穩定江南局勢,在確保明年春耕如常進行的同時,必須確保江南河的安全,保證江南物資通過大運河源源不斷運至東都,運抵西、北邊疆。江南賦稅關係到國之根本,不容有失。
詔令武賁郎將王威,立即代替自己的老帥右驍衛將軍馮孝慈,出任河北討捕大使,繼續在河北戡亂剿賊,迅速穩定河北局勢,確保永濟渠安全,確保河北水陸交通要道暢通無阻。
詔令齊郡丞張須陀,調任衛府武賁郎將,以軍職領齊魯、河南討捕大使,同時繼續兼領齊郡郡丞,全力圍剿兩地叛賊,迅速穩定大河以南諸郡之形勢,並相機配合滎陽、潁川和彭城戡亂於通濟渠兩岸,確保南北運輸動脈之安全。
詔令武賁郎將陳棱,立即趕赴江東,出任江東副留守,領軍剿殺江淮叛賊,迅速穩定江淮局勢,確保邗(han)溝之安全,確保南北大運河之暢通。
詔令地方郡縣,凡盜者,籍沒其家。只要是叛亂者,不論是殺人越貨的盜賊,還是舉兵謀反的叛逆,其本人、親眷乃至家族的財產,官府都有權沒收充公。這道詔令實際上弊大於利。
當前叛亂者越來越多,形勢越來越惡劣,與地方官府、地方鷹揚府和地方豪望所領的鄉團宗團因為地域利益等諸多複雜原因,在剿賊一事上敷衍了事、消極怠戰甚至不作為有直接關係。無奈之下,聖主和中樞授權地方官府抄沒叛賊財產,要求它們充公是假,默許它們中飽私囊是真,以此來激勵地方官府加大戡亂力度。有錢能使鬼推磨,如此一來地方官府權力太大,一旦失控,恣意妄為,為了侵奪財產而無所不用其極,必然會誤傷到無辜,但現在叛亂愈演愈烈,賊帥紛紛割據稱帝,要篡國,要分裂,聖主和中樞已忍無可忍,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相比國祚安全和統一大業,錯殺甚至濫殺無辜又算得了什麼?
詔令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即刻北上巡邊,會同涿郡留守段達、左武衛將軍檢校上谷太守崔弘升,共同巡視上谷、涿郡、漁陽和北平四郡,一方面撫慰邊郡官民和邊軍將士,一方面督軍戡亂,同時考慮到安州和東北局勢突變,幽州長城一線的古北口、盧龍塞和臨渝關三大要隘亦是此次巡視重要內容。
這道詔令看上去很正常,不顯山不露水,除了寥寥數個知情者,行宮其他官員甚至包括個別中樞宰執都不知道宇文述此次北上巡邊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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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六,安州,方城,大總管府。
右驍衛將軍、檢校安東副都尉、郕國公李渾風塵僕僕趕至方城,受到了以李子雄、蕭逸、周仲、來淵、鄭儼、孔穎達、安特爾、辱紇王雲、莫賀湟、處和塬等為首的聯盟漢虜官員、酋帥的隆重歡迎。
李渾雖然倨傲,但面對李子雄、周仲、來淵、鄭儼這些關隴、山東和江左的豪門貴胄,也是略有收斂,畢竟招撫一旦成功,這些人帶着安州回歸中土,立下的就是開疆大功,足以功過相抵,即便不能重回仕途,也足以清清白白回家頤養天年討個善終,或者韜光養晦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相比較而言,李渾的前途反倒黯淡,未來若不能輔佐齊王上位,結果可能很悲慘,所以這次招撫對他而言也是一次廣交善緣的機會。他現在拉這些落難貴胄一把,將來等他落難的時候,這些人或許就能拉他一把。
李子雄盛宴招待,聯盟所有留守大總管府的漢虜官員、方城及周邊地區的漢虜豪望,還有正在方城的奚族諸部貴族以及一些漢虜富商巨賈,大約上百人,濟濟一堂,熱鬧非凡。
宴席開始前,李子雄宣讀了剛剛接到的報捷書信。
聯盟北征軍統帥李風雲、副帥韓世諤、司馬袁安聯名報捷。經過聯盟北征大軍數萬將士一個多月的奮戰,至十一月三十,北征戰事基本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