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東宮,只要竭盡全力幫助齊王楊喃繼承皇統,那麼宇文兄弟必能東山再起,宇文家族必能再創輝煌。
李密越想越是惶恐。事已至此,反正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於脆與李風雲攤開了說。雙方本來就是互相利用,只要彼此價值存在,合作就不會中斷。既然有合作,攤開了說也不是壞事,或許還能增加彼此之間的信任。
「如果段文振遺策確實存在,那就是中樞最高機密。」李密問道,「但某不知道此事,東都也沒有傳出這方面的消息,所以你若想說服某,繼續保持我們之間的合作,就必須告訴某,你這個消息來自何處?」
這次輪到李風雲吃驚了。李密當真不知道此事?東都也沒有傳出這方面的消息?就連禮部尚書楊玄感都不知道段文振遺策?李風雲意識到自己魯莽輕率了,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利用這個機密震懾一下李密,一邊繼續維持雙方之間的合作,一邊拖延與齊王楊喃決戰的時間,以此給聯盟贏得更多時間擄掠通濟渠,讓聯盟實力更強一點,讓聯盟諸軍在生死危機的壓迫下更快形成戰鬥力。然而,李密竟然不知道段文振遺策,這就是雞同鴨講了,段文振遺策成了空穴來風,不但無法震懾到李密,反而讓他產生誤會,以為自己用這種荒誕不經的方式來蓄意破壞雙方之間的合作。
李風雲面無表情,表現得很冷靜,很沉穩,很自信,但心裏卻劇烈翻騰,尋找挽救之策。段文振遺策不是謊言,但李密誤卻以為它是謊言,這就麻煩了
李密看到李風雲沉默不語,躊躇猶疑,斷定他不會透露實情,於是毫不猶豫的乘勢追擊,「你這個消息是不是來自東都?」
李風雲疑惑了,不知道李密何以會產生這種猜測。
「是不是來自宇文氏?」李密咄咄逼人,繼續追問。
李風雲更疑惑了,但旋即豁然頓悟,立刻便猜到了原委,知道了李密的推演思路,心裏頓時有了主意。李密誤會了,這是好事,要的就是他的誤會,這樣自己才能將計就計,從容籌劃。
「某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這個消息絕對不是來自宇文氏。」李風雲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某與宇文氏仇深似海,勢不兩立,總有一天,某要滅了宇文氏滿門,屠盡宇文氏九族,以報血海深仇。」
李密愣住了,被李風雲這番咬牙切齒的話搞得頭暈。難道某錯了,之前所有的推演全部都是錯的?李風云為何否認?是不是害怕秘密泄露,遂以這種誇張的方式來極力掩蓋?
李風雲心知肚明,他可以將計就計,讓李密深陷誤區,但絕對不能承認與宇文氏有聯繫,這關係到了自己未來的發展。歷史的大潮不可逆轉,宇文氏終究要走向遺臭萬年的不歸路,自己一旦與宇文氏扯上莫須有的關係,將來百口莫辯,所以必須把李密的誤會引向另一個方向。
李密心思電閃,瞬間又做出了種種推演。如果李風雲是宇文氏的仇敵,那麼依據大業三年榆林通敵走私一案,依據宇文述不遠萬里要將其羈押至東都,而突厥人又一路追殺等諸多關聯事件來推演,李風雲極有可能是宇文述政敵在暗中佈下的一顆棋子,甚至有可能正是他揭開了宇文兄弟通敵走私的黑幕,而且他手中至今還握有很多足以置宇文氏於死地的秘密,所以他才成為宇文氏和突厥人共同誅殺的對象,所以李風雲才與宇文氏仇深似海,勢不兩立。
這個推演如果成立,首先就要尋找宇文述的政敵。
宇文述的政敵太多了,過去的「太子黨」成員,以高潁、宇文弼和賀若弼為首的先帝遺臣,也就是老保守派,還有現在以關隴本土貴族、河洛貴族為核心力量的新保守派,而在這些政敵中,目前深得皇帝信任又身居最高決策層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黃門侍郎裴世矩,他是先帝朝的中樞重臣,聖主登基後一度被貶黜到西北,後來獻了經略西北之策,再獲聖寵,遂東山再起,還有一個是納言蘇威,他也是先帝朝的中樞重臣,同時也是關隴本土貴族集團的政治領袖,他的聲望和影響力太大,尤其自高潁、楊素等開國老臣死去後,他已經成為碩果僅存的打個噴嚏都能影響到中土政壇的開國元勛。
像蘇威這種政治元老,聖主不用不行,政治上講究的是妥協,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是制衡之道,但用了又倍受掣肘,畢竟決策層的保守
第兩百四十章 走進誤區的李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