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地靈樹,這棵樹乍一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如果仔細端詳卻能看到它葉脈就像人的血管一樣,裏頭流淌着翠綠的靈氣,輕輕觸摸葉子會微微顫抖而且入手生溫,每一片葉子都像是一塊品相極好的和田玉,翠綠中孕育着無盡生氣。
還別說,光是一顆樹苗就已經讓思遠好幾次有拽幾片葉子下來的當紀念品了,如果看到完整的一顆地靈樹,恐怕思遠也會把持不住了,畢竟這種自然孕育的精靈實在是太美了,美到讓人無法去忽略。
不過到底思遠還是忍住了心底的欲望,很克制的把花盆放在旁邊,靜靜的等待着日落。時不時的看着旁邊正迎風招展的美麗樹苗,心中對傷害這種精靈的人愈發憤恨。
「如果你有一天能成型,我一定把我家的地靈介紹給你認識。」思遠坐在盆栽旁邊喃喃自語:「她是個傻乎乎的傢伙,但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人,你們地靈都應該是一樣的吧。」
沒有人回應他,只有威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
如果他的推斷沒有錯的話,那麼這也許是有史以來的為數不多的地靈主動攻擊人類事件,這也是思遠十分不願意看到和處理的事情。因為地靈不但很強而且如果不是因為人對它做的很過分的事,它絕對不會去攻擊任何一個生命體。就好像小山神一樣,崩潰是好人還是壞人,只要是活物,她都會以一個極友善的態度去面對。
這種根植在骨子裏的本性是根深蒂固的,但如果真的是地靈攻擊人,那事情又會是另外一個樣子,更何況這後頭還有一股不明勢力參與其中,如果讓那個精通練鬼練屍化靈的傢伙得到了這股地靈死後凝聚的大地怨氣,思遠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去對付那個傢伙。
夜晚很快來臨,匆匆吃了點乾糧,思遠立刻就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四周圍任何的分吹草動都無法逃過他的觀察。
此刻再俯瞰山下,整個鎮子又陷入了一片蕭條,街上路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蹤跡,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微弱的燈光看起來就像是森森鬼火。
不多一會兒,山林里的霧氣開始冉冉騰起,周遭的景物頓時變得不真切起來。這些霧氣來勢洶洶,又濃又稠,微微泛着蛋黃的顏色,很快就讓能見度降低到了一個非常低的地步。
而思遠知道,這山裏的霧氣分成好幾種,比如清霧為霧、濁霧為瘴、紅霧為妖、黃霧為怨。一般來說,當出現清霧之外的霧時,必然是有山精鬼魅在作怪,所以山里人的傳說格外的多。
見到這樣的黃霧升起,思遠立刻就知道自己等的東西應該是來了,他站起身靜靜觀察了一圈,但並沒有任何發現。
突然間,濃霧裏傳出了陣陣的嗩吶聲,遠遠的幽幽的,聽得人毛骨悚然。這些嗩吶聲由遠至近,慢慢朝思遠這個方向飄來,聽調子感覺像是結婚時的喜慶曲,但思遠壓根沒聽出任何的喜興,只有無盡的哀愁和怨恨。
他沒主動上前,只是抱着花盆站在原地靜靜的等着。果然沒多一會兒,接着微弱的光,思遠看到濃霧的遠端出現一叢黑黑的影子,這些影子正朝他緩緩的走過來。
「小樹苗,這是什麼?」
思遠虛麼?其實說到底,他多少還是有些虛的,畢竟這是他沒見過的場面。但至於說能有多虛,那倒也是不至於,畢竟算是見過風浪了,連這點詭異都承受不住,那他不如早點去開家五金店,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輩子好了。
黑影漸漸清晰,居然是一頂紅轎子,四個穿着一身紅衣的人扛着轎子,前頭還有一個紅衣人吹着一頂嗩吶,恐怕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就是從他那裏傳來的。
當轎子走進,思遠愈發的感覺自己身上發毛,因為他看清了這些人身上的裝束,那些紅衣早已經破破爛爛,本來應該是喜慶的大紅色早已經變成暗啞的血紅,那頂轎子更是千瘡百孔,而且那些人抬轎子的樣子哪裏是在抬轎子,分明就像是在抬棺材!
那些人抬着這頂轎子徑直從思遠身邊走過,沒有人看他一眼,直直的朝小鎮的方向進發,感覺好像真的是去赴一場婚禮。
但就在那頂轎子與思遠擦身而過時,帘子卻被一陣山風吹了起來,透過這一剎那的空隙看到了轎子裏頭的人。
「等等!」
思遠突然跳到了前方,伸出手:「停下!」
208、到底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