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小仙姑像樽小佛似的端端正正坐在副架駛,安瀾許老大和小魚兒並排坐在後座。安瀾天生自來熟,跟小魚兒自我介紹:「你好啊,小妹妹,我叫安瀾。開車那個是我外甥,叫陳光。這是……」介紹許老大的時候有點卡殼了,她倆也是頭一回見面,不熟。
許老大大學時的綽號不愧是色魔許,見到女孩就想拿「魅力」勾引一下,他一本正經的把嗓音壓得極富有磁性:「你好,我是大哥……哦不,我是他大哥,我叫許文彬。」
安瀾借這個台階繼續說:「對對,他是我外甥的大哥。你姐叫李萍,你叫李小魚兒吧?」
小魚兒不冷不熱的回答:「我叫李瑜。」然後就不說話了。
安瀾有點討了個沒趣,但並沒影響從華小姑那得來的春遊的心情,嘴裏哼着小調扒在車窗上看風景去了。我則借這個空檔向華小仙姑討教了幾個一直壓在心裏的問題,包括陽間陰司到究竟個什麼機構,時姥兒的魂魄到底還有沒有挽回的機會,以及華小仙姑是如何得知我們有難囑咐打假和尚去助我們一臂之力的。
結果得到回答卻是:陽間陰司這個部門不屬於正規機構,具體是怎麼個制度華小仙姑還要想辦法打聽;時姥兒的魂魄能否回到她該去的方要取決於黃坤泰有多大修為;最離譜的是,華小仙姑竟然說打假和尚不是她派去的,和尚只是臨走的時候留下話說去找我們,具體怎麼找他也沒細講。
我碰了一鼻子灰,可還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我們跟和尚又不熟,他好端端的找我們去幹嘛?隱約記得他和陸思玲家有些糾葛,好像還做過對不起陸老爺子的事,難道他因為心懷愧疚才特地趕去幫兵的嗎?再說,我和許老大李老二同和尚只能說有一面之緣,那時我和陸思玲也不認識,他怎麼會知道我們兩邊會走到一起,又臨時得到的消息趕去清昭陵的?況且幫兵就大大方方的幫唄,為什麼還要謊稱他是華小仙姑派來的呢?
我越分析腦袋越大,一個接一個的問號像亂麻一樣攪成了一團。
我開着兩側印有「電腦維修」字樣和電話號碼的捷達車駛進了縣城。這是一座挺大的縣,跟市區也沒多少差別。順着李瑜指的路徑七拐八拐的路過了縣政府。
這個地方我以前來過,是我在本地的經銷售商帶我逛的。他還給我講過一個發生在縣政府大樓這塊地皮上的一個傳說,很有意思,至今令我記憶猶新。
縣政府大樓原本是一座關帝廟,規模不算很大但香火不斷。廟中供奉着武聖人關羽,據說廟中的關二爺常常顯聖,恩澤一方有求必應,所以每日前來焚香拜謁的人絡繹不絕——當然,大多數香火旺盛的廟宇都打着有求必應的晃子,不必過多深糾。
文革時期,造反派們宣揚破四舊,不分青紅皂白的將廟堂給拆了個狼籍。由於關帝廟的地勢很高,地段又好,況且一般平頭老百姓也不太願意在墳地廟宇之類的遺址上居住,覺得不吉利,所以只好將縣政府大樓規劃在原關帝廟宅基之上。
大樓建好以後,奇怪的現像不斷發生。白天還沒什麼,就是每到夜裏打更的守衛老是聽見怪聲不停,有時候是馬嘶蹄卷兵鐵相擊,又有時侯還會伴隨風吹雨打電閃雷鳴,煞是詭異。弄得大樓里打更的更夫們不敢一個人當班,就算當班也不願離開值班室。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則有一則有趣的傳說。
民國初年,軍閥割據,土匪橫行。但凡有個山頭就會被鬍子佔據,拉下柳子四處打家劫舍。因當時這座縣城是有名的富縣,又美女如雲。一些附近山頭上的鬍子便開始垂涎三尺,集結兵力圍住該縣,不將此縣劫掠一空絕不罷休。
可縣雖然不大,好歹也算座城。城裏大家富戶又比較多,願意捐金舍銀修築城樓用於防範土匪來襲,年年加固的城牆真可以用銅牆鐵壁固若金湯來形容。而這牆又是唐朝薛禮征東時紮下的硬盤地基,更是堅不可摧,大炮炸藥都沒辦法。
土匪們圍攻多日,卻久攻不下。這可大大折了土匪頭子杜大金牙的面子。於是,杜大金牙放下狠話:「不拿下此城,絕不收兵!」
杜大金牙在關東土匪界裏也是響噹噹的一號,他一面調動人馬繼續困城,一面派遣手下廣撒英雄貼,調集四方豪強合力圍殲,有朝一日攻破城池便是大碗吃酒肉大稱分金銀之時,也好在土匪界揚名立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