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溪村,位於西南山區、距離縣城兩百里開外的一個小山村,雖說這裏山清水秀,但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的村民們每天一睜眼就會忍不住罵上一句:我他瑪怎麼會生在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破村子裏。
嘴裏雖然罵着,但真正能走出村子的卻沒幾個。
但,今晚,一直被村里人罵作狗犢子的王冬生將與瑤溪村來一次徹底的訣別,他將帶着那位村里人都認為早晚會跑掉的牛家兒媳婦離開瑤溪村。
但他卻自認為這是他渾渾噩噩活到二十來歲所做出的第一件富有正義感的事情,連他自己都莫名的被感動了。
這晚,瑤溪村如同往常一樣的寧靜。
村口的普陀江也如同往常一樣的靜靜地在月夜下閃耀着波光。
夜風輕輕吹拂,江岸雜草沙沙作響。空氣里滿是江水的味道,有些濕漉漉的,涼透了整個夏夜。
只是早已睡熟的村民們渾然不知這一切是多麼的美妙。
唯有村里那位被罵作狗犢子的傢伙一人靜靜地坐在江岸邊的碼頭上,但他卻無心去享受這夏夜的涼爽,而是在焦慮地吧嗒着煙捲……
因為他等的那個人還沒來!
說好了是深夜這個點在村口的碼頭會合,只是不知道她為什麼還沒來?
若是她再不來的話,他也沒有辦法帶她出村了。
顯然,他所等的那個她,就是牛家的兒媳婦。
說是牛家的兒媳婦,其實不過是牛家的那個混賬兒子從外面騙回來的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罷了。
女孩叫盧紫妍,典型的城裏女孩,用村里人的話來說,那就是漂亮得跟仙女似的。
打自她被牛家兒子牛大鵬騙進村的那天起,村里人就說牛家還沒有那個福分,這個女孩早晚會跑掉。
只是說好的今晚凌晨兩點在村口碼頭會合,她卻沒有來,這可是令王冬生着急上火的。
他不由得又是點燃了一根煙來,然後瞧了瞧左手腕上的那塊廉價的電子表,現在已是凌晨兩點二十分了……
「媽蛋的,咋還不來呀?」王冬生忍不住着急上火的罵道。
就在這時,只見終於從村口的梧桐樹下晃出了一個人影來……
王冬生隨之一怔,慌是睜大雙眼,仔仔細細的瞧着、辨認着,感覺到那個人影確實就是盧紫妍之後,他總算是鬆了口氣。
「娘球的,總算是來了!」
此刻的盧紫妍正快速地沿着江岸朝碼頭這方溜來,她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遲到了,所以有些歉疚似的……
見得盧紫妍已朝碼頭這方溜來,王冬生慌是丟掉手頭的煙屁,一骨碌站起身來,什麼也沒問,只是扭身就指着丟在碼頭上的荷葉,沖她說道:「快把你的衣衫用荷葉包起來,這樣的話,在水裏就不會打濕,上岸就好換上。」
聽得這話,盧紫妍慌是行動了起來,忙將自己手頭拿着的那套換洗的衣衫趕緊的用荷葉包裹起來,但還是不忘歉意的說了句:「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事。」王冬生回了句,然後沒再吱聲。
等她用荷葉包裹好自己的衣衫後,王冬生便忙將事先準備好的汽車輪胎遞給她,說了句:「套好輪胎,跳下去吧。」
盧紫妍一邊感激的接過汽車輪胎,一邊問了句:「那你呢?」
「我不用。」
顯然,對於摸過魚打過獵、踹過寡婦門刨過絕戶墳的狗犢子來說,游過村口的這條江壓根就不算什麼。
況且這狗犢子不僅天生的蠻力,而且還跟山上以前的一個神秘老頭學過兩手,據說老頭還傳了一些秘籍給他,他不僅會點兒功夫、而且懂點兒醫術,獵殺過幾百斤重的野豬、廝殺過十餘米長的大蟒,跟村長都斗過惡,所以在這村里摸爬滾打過來的狗犢子,對於游江這點小兒科的事情,壓根就不值得一提。
儘管王冬生一臉輕鬆,但盧紫妍還是擔心,因為她聽村民們說過,村口的這條普陀江就是一條食人江,曾有不少村民因為捕魚而葬身於普陀江,江面看似平靜卻暗流洶湧,橫渡江面足有兩公里,且水深難測。
所以,盧紫妍仍是擔心看了看王冬生,問了句:「你就這樣能游過去嗎?」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