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走道異常靜謐,無人走動,三人無聲無息前行,蒼鷹忽然察覺異樣,推開一扇房門,見案上擺着幾件女子衣衫,他靈機一動,說道:「咱們這般擔驚受怕的走來走去,不如來一招瞞天過海之計,打扮成村婦模樣,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去救人?」
迫雨大吃一驚,忙道:「這如何使得?萬萬不可。」
鬼魅望向迫雨俊臉,笑道:「迫雨公子,你若裝成女子模樣,保管無人認得出來,說不定這位鵬遠大哥要被你迷的死去活來呢。」
迫雨拼命擺手,連聲否決,蒼鷹怒道:「你口口聲聲要救那九狐,模樣倒也俠義勇敢,怎地連這等區區小事,都要推三阻四的?」
迫雨道:「咱們即便不喬裝打扮,也能救得出人,若是化妝潛入,只怕反而被人認出來了。」死活不肯就範,蒼鷹與鬼魅勸不過他,方才作罷。
迫雨逃過一劫,三人穿過房屋,繼續搜救,鬼魅不時偷看迫雨,見他面帶微笑,呆呆出神,問道:「迫雨公子,你為何發笑?」
迫雨「啊」地一聲,晃晃腦袋,說道:「我想起我年幼之時,也曾....也曾隨一位...師兄這般偷偷摸索着救人,當時情形,與今天頗為相似,那位師兄也曾讓我易容改裝呢。」
鬼魅聽他提起那位「師兄」時語氣古怪,似難以忘懷,可又有些勉強,沉吟猜道:「你那位師兄,就是那位蒼鷹麼?」
先前兩人赤.身相對,彼此之間少了隔閡,暗生情愫,迫雨不願瞞她,說道:「不錯,正是蒼鷹。當年我姐姐被強盜擄走。若非他機靈能幹,捨命相救,她定會遭受莫大苦難,蒼鷹他...為何後來會變成那幅模樣?」說起此事,語氣極為蕭索。
鬼魅「哼」了一聲,說道:「人是會變的,我初遇他時,便上了他的大當。他這人奸詐詭變,行徑荒唐可恨,絕非善類。咱們的九狐護法。便因為一念之差,為了顧全大局,被這奸賊玷.污了身子。」她對當時情形所知並不真切,而蒼鷹、九狐做戲太像,而九狐又親口承認此事,以鬼魅的聰慧敏銳,對此卻一直信以為真,對蒼鷹的厭惡,便是由此而來。倒非純是陷害報復。
迫雨霎時驚駭萬分,胸口如萬針齊刺,痛不欲生,他汗水滾滾而下。身子搖晃,精神恍惚,顫聲道:你親眼見到的?」
鬼魅奇道:「那晚在平嵩山上,你也就在當場。難道你忘了麼?」
迫雨這些年來渾渾噩噩,不理俗事,除了將李書秀視作親人之外。對旁人毫不關心,此刻經鬼魅提醒,那一夜的點點滴滴,剎那湧上心頭,他想起九狐悽然絕望的眼神,與九嬰抱頭痛哭的模樣,當真魂飛魄散,心中痛苦,直是難以言喻。
鬼魅看得明白,心想:「這迫雨公子當真深愛九狐?他們兩人是何時結識的?聽說這人對任何女子都冷漠拒絕,為何會對九狐情有獨鍾?」
她心中沒來由升起一股妒意,有意折磨他,又道:「那蒼鷹所作所為,可還不止如此。我二人前往鬼劍門總壇之時,一路上他對九狐動手動腳,他叫九狐『老婆,老婆』,不知有多親熱,九狐護法似對他生出情義,竟不出言斥責反駁。等到了總壇裏頭,兩人同宿一床,九狐也逆來順受,並未反抗。像我們這些女子,最重名節清白,九狐的身子已被蒼鷹佔有,這輩子都是那蒼鷹的人了。」
迫雨忽然重重一掌拍在石牆之上,砰地一聲,牆面出現裂紋,這一掌凝聚莫大恨意,威力着實驚人,幸虧這宮殿人煙稀少,也沒人聽見響聲。鬼魅側目凝視迫雨,明知故問,說道:「迫雨公子,你為何發怒?」
迫雨咬牙不答。
蒼鷹在旁聽得心驚肉跳,備受煎熬,嚷道:「好啦,好啦,你二人要爭風吃醋,眼下可不是時候。咱們先救出人來,一切都好說。」
鬼魅臉上一紅,說道:「誰會為他爭風吃醋?我不過是見他心神不寧,生怕壞了大事,這才出言點醒他。」
蒼鷹好言好語勸了幾句,把那「蒼鷹」罵得狗血淋頭,一錢不值,迫雨這才稍稍好過了些,心想:「蒼鷹已經死了,有再大罪孽,我也無法追究。九狐姑娘經歷如此之慘,乃是老天爺不長眼,如她...她願意跟我,我反而要加倍對她好,讓她心滿意足,不受半點委屈。」聽了鬼魅所言,更激發出一股慨然赴死的決心,為了九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