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自己身邊人怎麼勸,琴大老爺都一直沒有回答,只拿着眼睛使勁地瞅琴笙。
柳二夫人與自家老爺互看一眼,倒是也不着急,他們知道這琴家真做主的可不是這位琴大老爺,有些事還得琴笙做決定。
哪怕,他已經是個傻子。
雖然他們暗中打量了許久,還看不出來這琴笙到底是不是如他們探聽到的消息一般真的『傻』了。
柳二夫人瞥了眼沈三夫人,卻見沈三夫人別開臉,只與琴三老爺兩人靜靜坐着,泥塑的菩薩一般。
柳二夫人心裏暗自惱火地冷哼一聲——這種時候還要裝清高麼!
她遲疑了一會,還是款步走到琴笙面前,輕聲恭敬地道:「琴笙,你好些了麼?」
在外人眼裏,公子琴笙,琴三爺是不食人間煙火一尊玉觀音,是妙手天工繡中神,是玉骨冰心的琴中仙。
唯有他們這些琴家人知道,即使是她們這些所謂的長輩在他面前都不敢造次,琴家雖然是從琴大老爺的時候發家,但能走到今日,皆是琴笙一手所成,他是琴家不可違逆的存在。
這些年但凡和琴家,或者說和琴笙作對的人全都悄無聲息地在人間失了蹤影。
就算琴家人都沒有人能靠近那明明溫靜如玉的琴家家主,那人是崑崙峰上雪,佛堂上寒玉觀音像,便是多靠近一分都讓人忍不住屏吸,不敢造次,說不清是敬還是畏。
柳二夫人更是深有體會,那人淡然幽雅的笑容下,卻是無邊靜海深流,深不可測。
這些年她和夫君也不是沒有試圖越界插手琴家的事,但每每才出手便發現自己安插的人,暗中佈置的關係網,所有試圖染指的東西,全部在一夕之間全部消失,仿佛那些人,那些東西從來沒有在世上存在過一般,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唯一留下的是琴笙偶然落在他們身上的目光,分明平靜淡漠,卻讓他們不寒而慄。
那種伸出手,卻只能摸到虛無黑暗的恐懼,讓他們最終再也不敢造次,安安分分地窩在自己的小繡坊里。
只是,人的心,豈能就被這麼束縛?
她是湘南商場霸主出身的柳家女,怎能就此甘心?
如今,機會來了。
看着面前一臉淡漠的琴笙,柳二夫人咽了咽口水,琴家家主餘威仍在,但那種對權力的欲望讓她還是咬牙上前低低道:「琴……琴笙,琴三爺?」
太過安靜的男人讓她幾乎不敢直呼其名,甚至低聲下氣。
卻依舊沒有人搭理她,柳二夫人的臉皮快撐不住了。
琴笙卻忽然動了,他擱下手裏的粉彩瓷杯,在柳二夫人等人期待又隱含畏懼的眼神下,他轉身輕握住楚瑜的手,溫聲道:「小姑姑,我想喝酸牛乳。」
柳二夫人:「……。」
琴大老爺:「咳咳咳,大男人喝什麼牛乳!」
其餘眾人:「……。」
……
楚瑜再次成為了眾人的焦點,那些目光里的試探、防備、厭惡如此的熟悉,呆在這裏這些日子,她早已習慣。
她對低頭看了看琴笙琥珀色澄淨明麗的眸子,忽然覺得這堂上一片污濁的空氣里,這雙眼睛倒是讓人覺得非常舒服。
她反手握住琴笙的手,笑眯眯地道:「嗯,姑姑也想喝酸乳。」
琴笙溫然頷首:「嗯。」
這一次他沒有加上太多讓楚瑜吐血的定語,乾脆地起身牽住楚瑜離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地盯着楚瑜握住琴笙的那隻手,那些目光里全是震驚、錯愕,甚至驚恐。
琴笙居然會主動去握住一個女人的手,而且……居然有人敢反握住琴笙的手!
所有琴家的人都知道琴笙有多珍視他的那雙手——那雙撥弄出百鳥來朝之音的琴神之手,那雙繡出天機之繡的手!
曾經凡是被那玉骨手的美麗誘惑而生出冒念頭的人,不多久全都因為各種『意外』斷臂削腕,只是從來沒有人懷疑到那神仙般的人物身上。
但他們是琴家人,心中豈能沒有數,只是從不敢往外說。
楚瑜將所有人的震驚目光收在眼底,心中爽極,對着眾人惡劣地搖了搖手:「再會,諸位。」
就是這
第八章暴力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