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士信將慶州這裏的情況詳細寫了下來,將他所需求的兵器、衣甲都記在心中,然後又寫了一封公文,以公文的形式向李世民討要軍備物資。
做好這一切,羅士信派人將公文與信一起送往長安。
處理好這樁事情,他信步來到都督府的檔案室,檔案室里王玄策與一夥文士正在整理檔案資料,身為都督,地方上的軍事統帥,所管轄的事情就多了。不只是練兵那麼簡單,掌諸州兵馬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兵器鎧甲,糧草軍餉,城池防禦,城池修葺,地域防衛都是歸他管。
若他再如昔日當大將軍一樣,事事都要插手過問,保管活活累死,英年早逝。
軍事上他能夠放手,但是軍務上,便不得不慎重以待了。
他的根基出生,終究淺薄了一些,手上的文臣太少,武將能夠憑藉習性,從右驍衛里調人幫忙,但是文臣卻沒有幾個願意跟他一起來的。畢竟一個是在天子腳下,一個在北方邊境,這其中有着巨大的差別。
武將通過軍功晉級,跟着能打勝仗的將軍就有前途,而文官的晉級卻要看運氣與天時地利。但毫無疑問,在長安天子腳下的機會遠遠大過在慶州當任一個都督的幕僚,雖然職位上去了,但晉升機會也跟着大幅度減少,得不償失。
儘管他們對於自己這位給右驍衛帶來極高榮譽的上司並無惡感,反而充滿了敬意。但人都是現實的。沒有人會與自己的前途過不去,他們敬重羅士信是一回事,要不要放下目前的一切。跟着羅士信去慶州就是另一回事了。整個右驍衛營也只有四個新上任的文官,願意跟着羅士信來慶州。其他人都婉拒了,羅士信為人直爽,人家不願意來自然不去強求。
至於那新上任的文官多半也是因為自身的資歷太淺,在最下層的右驍衛鍍金,不如先到慶州謀個出身,尋個好的履歷。以便日後推銷的出去。
羅士信也不在乎他們的想法,他手上正缺處理事務的文官,對他們來者不拒。通通丟給了王玄策,讓他帶一下,看看有沒有可造之材。
四人都是依靠科舉上位的,文化水平都還不錯。但受到自身才能的所限。當不了大任,但是處理一些公務上的雜事,還是綽綽有餘的,給王玄策減少了許多負擔,但是三州的各種雜事,只由五人處理,也實在緊張了一些,尤其是王玄策。大事情都要他來把關,任務最是繁重。看着眼睛充滿了血絲一樣的少年郎,羅士信心底實在有些過意不去。王玄策經過他的提攜,在右驍衛混得風生水起,已經有着一定的根基。但是因為他的開口,他毅然選擇了放棄面前的根基,跟着來到了慶州,做他的司馬,幫他處理事物。
這份心意情意,羅士信記在心底。
大步走進了檔案室,羅士信道:「小王,別太累了,休息會兒,事情總有做完的時候,你要是累到了,那我可是要哭了。這麼繁重的事情,還要撂倒我頭上,我可做不來。」
王玄策從容一笑:「殿下放心,這點事情,可壓不垮我。」說着,還將手中的資料交給了一旁的副手,吩咐他注意細節,他笑容中帶着疲憊,但神色沉穩,言語幹練,點到即止,指揮起人來頗有大將風範。
羅士信有些訝異,這還是王玄策嘛?
細細一想,心中恍然,會意的笑了笑:王玄策本就天賦過人,而他麾下的文臣謀士又少,絕大部分的事物都壓在他一人身上,壓榨着他的潛能。王玄策沒有被壓倒,換來的自然是自身能力的大幅度提升。可以想像,經過如此強度的歷練,王玄策的自身才華得到了充實,他的路一定會比歷史上走的更遠。
羅士信退了下去,心中依舊想着招人的事情:繁重的政務固然不斷地敲打着王玄策這塊好鋼,可再好的鋼,敲打過頭也會毀掉,何況是人?
必需要找一些人來幫王玄策分擔政務。
羅士信琢磨着,忍不住搔了搔頭皮,這軍事不順,文事也不順,這都督當得,有些憋屈啊……
他有些泄氣,但想到自己事事旦旦的表示整備邊軍,直搗突厥汗庭的的「大話」,拍了拍臉頰,現在還不到泄氣的時候。
他忖道:「我就不信了,憑藉穿越者的優勢,還找不到優秀的行政人才?」
房玄齡、杜如晦、魏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