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霎時起了濃濃黑霧,齊適以精血為引的咒術發動,遮蔽了所有人的五感和神識。
一直立在外圍關注場中情況的黎秋仙懊惱的皺了皺眉,太大意了,竟然沒注意到齊適的小動作,然而如今場內一片漆黑,貿然進去馳援,恐會誤傷那女子。
「好你個齊適,竟敢給本座出這樣的么蛾子,本座定叫你齊氏一族死無葬身之地。」宇文極更是暴跳如雷,他只是想看場精彩些的好戲,可不想場面失控招來少主怪罪。
場中以他修為最高,只見他立時掏出一柄烏骨扇,扇面漲大,男子忙不迭的持扇對着濃稠的黑霧一陣猛扇,只是收效甚微。
「齊適精通咒術陣法,此困陣更是以他心頭精血為引,要破之怕要費些功夫……」宇文極額上已微微見汗。
場外之人為這措手不及的變故手忙腳亂,而場內雲淑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仿佛置身於密閉而安靜的冰窖之中,隨時迎接着男子神出鬼沒的偷襲。
齊適接着困陣掩護,已經在她身上劃下數道傷痕,不過齊適也並未討到便宜,重傷不在雲淑之下。
「女人,你再不下殺手,可就真要成別人的鈎下亡魂了!」識海內,宸沐輕嗤中透着焦急。
雲淑心中苦澀,殺人,她是雲淑,並不是修真界的暮雲舒,對於一個生活在法治社會的現代人而言,剝奪他人生命,怎麼可能只是一道輕描淡寫的門檻。
「宸沐,有些事,我一旦做了,便再也回不了頭。」若雙手染上鮮血,她,便永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你就當是發了一場大夢成嗎,實在不行,等事了了,我用從百里衍那裏偷學來的『忘川凝眸」替你抹了這段記憶。」寒光閃閃的金鈎又一次襲來,少年幾乎是在哀求。
女子不及回答,電光石火之間,雲淑已同偷襲的齊適再度交上了手。
等宸沐火急火燎的從女子袖中躥出化為人形,見到的就是濃濃黑霧之中,兩人對峙的場景。女子手持長劍直指對手胸膛,而男子金鈎亦被女子單手扯住,動彈不得,鋒利的金鈎嵌入女子皮肉,任憑鮮血淋漓,女子無動於衷。
男子染上血污的平凡面容之上,掛着詭異的笑意。「雲姑娘,是嗎?在下齊適。」
「女人,快動手,此時不了斷了他,更待何時!」宸沐大叫道,要不是他除了幻術以外戰鬥力基本沒有,他早就撲上去替她動手了。
「是啊,快動手吧,本就是你死我活,姑娘又有什麼顧慮。」
雲淑咬唇,這一劍下去,換來的,會是一個
連自己也無法面對的雲衾暖。
「齊適,束手就擒吧,我……真的不想殺人!」
「女人,你動手啊!若逆了百里衍的意,你……你會死的!你到底在堅持什麼!」少年怒其不爭卻又忍不住落下淚來。
「我……我……不願……」女子直指齊適要害的長劍微微顫抖,仿佛也在為女子心中極度掙扎的痛苦悲鳴。
「哈哈哈,我齊適果然沒有看錯人,與其信宇文極那豺狼,不如將最後一線希望押在姑娘身上!雲姑娘,讓我來幫你做最後的決定吧!」霎時間,男子合身一撲,長劍透胸而過,頓時沿着劍尖,灑落一地殷紅。
劇情逆轉,一直在同女子奮力相搏的齊適,竟然毫不猶豫的在女子面前自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