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八戒花重金賄賂了太白金星,在天上總算是搞到了一座殿宇。樂顛顛拿着鑰匙,然後駕起一椅綠色飄然而去。這八戒卻是懂得享受,他駕的根本就不是雲,而是一張用鮮嫩的藤條編織的躺椅,上覆紅色蓬蓋,躺在上面悠悠飄飄,好不快哉。他必須趕緊回到東土大唐,去那裏找大師兄孫悟空交差。
這孫悟空怎麼跑到大唐來了?
自和唐僧取得真經修得正果後,孫悟空在西天雷音除了念佛誦經,再無他事可做。時間一長,老毛病可是又犯了。整日裏不是東走西逛、耍瘋賣萌,就是和那些菩薩、羅漢稱兄道弟、談天論佛。於是便有人在如來面前告狀,說鬥戰勝佛不守清規造謠惑眾,擾亂了雷音清淨。如來卻笑而不語。
一日,悟空忽生睡意,迷迷糊糊間竟夢回東土大唐。那大唐王朝早已面目全非:皇帝昏庸、朝廷腐敗、爭戰不斷、連年災荒卻賦稅不減,白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雪上加霜的是,突然間天崩地裂日月無光,地球像一個發了羊癲瘋的病魔將萬物生靈拋向宇宙空間,一個個生命似游離之碎片在天空中毫無依託且節節下墜,眼看着芸芸眾生即將踏入萬劫不復之深淵,地球卻又像一個巨大的吸風機一般用強大的吸引力將他們抽了回來。地球在慢慢癌變,它的身體裏迸發出數以萬計的鋒芒,刺得生靈欲不痛生鮮血淋漓。它像一個殷紅的仙人球,和數以萬計的生命糾纏在一起。
等到悟空醒來時,那殷紅的仙人球竟然就在他的眼前,耀武揚威,惡濁之氣令人生厭。自此之後,大聖是愁眉不展鬱鬱寡歡。
又一日,如來將悟空叫至座前,問道:「悟空,近日因何悶悶不樂、愁眉不展?」
悟空卻反問道:「佛祖,你整日裏教導我們凡事都要以慈悲為懷,可這慈悲光用嘴說又有什麼用呢?」
「悟空,何出此言?」
「前日裏我夢回唐朝,但見那裏政治黑暗民不聊生,黎民百姓缺衣少食無家可歸,叫人慘不忍睹。念經,念經,難道我們在這裏念經就能拯救天下蒼生?」
正說時,一旁金身羅漢沙悟淨拉着悟空的衣角悄聲說道:「大師兄,和佛祖說話可要注意分寸哪。」
「分寸?什麼是分寸?我只知道黎民百姓在塵世中受苦受難,有些人卻滿口仁義道德的在這裏念經說法,哼!」
如來已是有了三分怒意:「你這潑猴,那東土大唐原本就是貪淫樂禍、多殺多爭之地,多年前我佛賜他三藏真經,勸人為善,然現如今暴君當政,棄我真經,民不聊生實乃天意,你我能耐他何?」
如來還是一幅純粹的出家人打扮,穩坐在寶蓮台上。只是,在他那件因穿了數年之久而顏色頹隱的僧服下,卻隱約透射着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令世間所有的陰霾與灰暗都望而卻步膽戰心驚。
悟空思忖良久,說道:「佛祖,俺老孫在這西天待的久了,好生不爽,能否行個方便,讓俺出去走走?」
那如來是何許人也,前知三千年,後知五百載,豈能看不出孫悟空的心思,遂說道:「悟空,你去吧,但要記住,在塵世間你要和凡人一樣,不是什麼神仙,凡事要靠自己,更不可動用你的法術。」
「記得,記得。」悟空磕頭謝恩正待離去,如來又說道:「你此次東行,難免要和世人有口舌之爭,我就賜你一個人身,一是怕你這幅模樣嚇着世人,二來也免了他們取笑與你!」
悟空不解其意,正待要問。一旁沙悟淨等人已是齊聲說道:「恭喜大師兄,恭喜鬥戰勝佛。」再看那孫悟空,已是沒了猴尾,退了臉上和身上的毫毛,頭戴一頂青色逍遙帽,身穿青色無拘無束袍,腰束青色情系民生帶,足蹬烏色走北闖南靴。真是個眉清骨秀風姿絕倫。轉眼間,悟空已脫胎換骨,如不是尖嘴猴腮依舊在,誰還能認得出他是那個曾大鬧天宮的孫大聖。
悟空歡歡喜喜謝了如來,辭了眾人,一路東行。行不多遠,師父唐僧卻從後面氣喘吁吁的追了過來。
「師父,你不駕雲,腳底下踩塊兒木頭板子是什麼意思?」悟空看着唐僧的腳下大惑不解,老和尚這是幹嘛呢。
沒錯,唐僧腳下所駕馭的正是光吧出溜一塊木頭板子。長三尺三寸,寬三公分三厘米,乃上等的梧桐木所制。這老和尚嫌駕雲不託底,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