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陸芷蘭認識多年,他父親與我算是忘年之交。」沈在野道:「所以拋開別的不論,我也得顧念她一二。」
「哦。」桃花點頭:「爺做得挺對的。」
「今晚我一早就打算過來,是她突然要我陪她喝酒,因為五年前的這天發生過些不愉快的事,她只是想把自己心裏的這道坎邁過去。所以我只能留在那兒等她喝完。」皺眉看着懷裏這人,沈在野道:「我不是故意食言。」
原來是這樣,桃花垂眸:「妾身明白了。」
今晚的事算是有了個解釋。可為什麼她看起來還是不怎麼高興?沈在野抿唇,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低聲道:「姻緣廟的那件事,是我說話過分了些。本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有些生氣……你能不能就當沒聽見過?」
桃花一頓,睜眼看了看他,笑了笑,眼裏像是有一層冰,但很薄,只要他用力敲一敲,下頭溫暖的水便會全部湧出來。
委屈了她這麼多天,現在才終於認錯?早幹嘛去了啊?!
沈在野嘆息,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前,輕聲道:「我跟你開口服軟了,你這渾身的刺能不能也收一收?現在可以跟我說說,當日為什麼會跟李縉在一起了吧?」
桃花微笑着問:「不管妾身說什麼,爺都能不怪罪嗎?」
「嗯。」沈在野點頭:「今夜我許你暢所欲言。」
「那好。」一把將他推開,姜桃花臉色驟變。雙手叉腰,柳眉倒豎:「您是瞎的還是傻的啊?去姻緣廟那天您懷裏護着美人兒,妾身不就只能跟在後頭?人那麼多,被人擠了老遠您都不帶回頭看妾身一眼的,還不許妾身自個兒在外頭站着等您啊?」
「這國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妾身就在門口蹲着而已,誰知道就遇見李縉那畜生了?拉着妾身就要去求解簽掛香囊,妾身沒他力氣大,還真要咬他不成?您後來出來看見我們,沒第一時間上去給他一拳就已經很對不起我了,到底是為什麼還反過來怪我?!」
怨氣鋪天蓋地而來。嗆得沈在野咳嗽了兩聲,撐起身子坐在床頭,伸手擦了擦她嘴邊飛濺的唾沫星子,低笑道:「原來是這樣。」
「您還笑?」紅了眼,桃花委屈極了:「這從頭到尾關妾身什麼事兒啊?您全算在妾身頭上,還處處挑妾身的刺兒找麻煩,就算妾身脾氣好,您也不帶這樣的!」
「是我錯了。」伸手將人摟回來,輕輕拍着她的背,沈在野心裏舒坦了,連帶着整個人都溫柔了起來:「誰讓你先前不說清楚?我還以為你與他仍舊有什麼私情,所以……後來的事兒也不是找你麻煩,只是你不搭理我,所以想辦法讓你多在我面前晃晃而已。」
還有這樣的?桃花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捶在他胸口上:「您傻啊?想讓妾身在您面前晃,不能賞賜點東西什麼的嗎?那樣妾身晃着也高興啊!」
「……」長嘆一口氣,沈在野道:「是我失算。」
「現在妾身必須再跟您好生說說。」桃花咬牙,一本正經地看着他道:「妾身與李縉,往日有仇,近日無恩,絕對不可能再有半點感情!您再懷疑妾身,那您這腦子就是被門夾了!」
眉心一跳,沈在野看了看她,突然想起浮雲樓上李縉說的話,心裏不由地一沉。
「他對你,也未必是完全無情。」
翻了個白眼,桃花道:「一個人想吃蘋果的時候,他沒給,後來不想吃了,他成車地送。這的確也是恩情,只是我不需要了!」
不需要嗎?她身上的蠱毒……沈在野眉頭微皺,心想難不成她自己都是不知道的?
「爺說過,合作需要坦誠,那妾身今日就把話說明白了。妾身自從嫁進相府開始,就已經決定會做好姬妾的本分,絕對不會有出牆越矩之舉。」嗎廳貞扛。
姜桃花認真地看着他道:「就算趙國與吳國風俗不同,妾身也願意接受爺三心二意,朝三暮四,這是你們的傳統和習慣,妾身無力改變也懶得改變,但沒道理爺還反過來懷疑妾身!」
他三心二意,朝三暮四?沈在野眯眼:「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不是在妾身的心裏。」桃花挑眉:「您本身不就是如此嗎?」
大魏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她也算是入鄉隨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