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溶月眼中冷意凝結,臉色沉沉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來人居然是蕭!梓!琰!
只見他一襲緋紫蟠龍柿蒂紋深衣,外罩黑貂羽紗面鶴氅,還是那般風度翩翩,還是那般溫柔和善。只是溶月知道,這樣春風般和煦的笑意背後,藏着的是縝密毒辣的心思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絕!
就如方才,他明明知道貿然出聲會驚到自己,卻依舊那樣做,不就是打着英雄救美的算盤?呵,真是與前世如出一轍的戲碼。
前世自己心情不好跑到這裏生悶氣時遇上了他,他也是甜言蜜語溫柔小意地安慰,博得了自己不少好感。現在想想,只覺可笑,怕是從一開始的相遇,也是被他算計好了的。畢竟定遠侯愛女這個身份,可是完成他狼子野心的最好助力。
她張嘴欲言,可發現對他,自己甚至都懶得虛與委蛇地敷衍一下了,只一字一句道,「四皇子的確是疏忽了!」字裏行間藏着掩飾不住的恨意。
蕭梓琰一愣,自己同明珠郡主素未謀面,為何她眼中的恨意那麼強烈?他心底暗暗發愁,自己好不容易打聽到她的行蹤,想來好好表現一番,可不能還沒出手就鎩羽而歸啊,於是清了清嗓子,帶上一抹溫柔迷人的笑容,「郡主是不是對本宮有什麼誤會?」
溶月盯着他嘴角那抹熟悉的弧度,前世她最喜歡看他溫柔地對着自己笑的樣子,現在看着只覺無比刺眼。
她冷笑一聲,「誤會?!四皇子巴巴地出聲提醒我,難道不知會讓我受驚入水?還是說……」
她冷睨他一眼,退後幾步,離他遠了些,話卻仍然像冰刀子一般射了過去,「還是說這就是四皇子要的結果?好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蕭梓琰臉上笑意僵住,眼底閃過一絲狠厲。這個沈溶月,怎麼同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居然輕易地看穿了他的心思。但戲演到一半,就算硬着頭皮也得演下去,只得訕笑道,「郡主想多了……」
突然,他想到什麼,狐疑道,「本宮與郡主似乎從未見過?郡主如何知道本宮排行第四?」
溶月眼皮一跳,蕭梓琰心思極為細膩,倒是她被情緒左右,疏忽這點了,今日本是她和蕭梓琰第一次見面,怎麼能脫口而出四皇子?
她定了定心神,仍舊是冷冷的口吻,「我曾在宮宴上見過二皇子和五皇子,再看年紀,必然也不會是大皇子和七皇子,那便只剩下四皇子了。」
蕭梓琰一挑眉,面上瞧不出心中所想,「郡主真是冰雪聰明。」
溶月現在心緒很亂,一刻也不想同他多待。何況若再待下去,難保不會又說漏了嘴,便草草一福,「溶月還有事,便先告辭了。」遂帶了雲苓快步離去。
蕭梓琰望着她匆匆離去的背影,眼中笑意消失,取之而代的是寒若冰霜的神情。沈溶月這關,似乎比想像的要棘手。不過沒關係,他蕭梓琰,就喜歡這樣有挑戰性的人事。
一路上溶月陰沉着臉一言不發,腳下走得飛快。
雲苓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心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直到快看不見蓮清池了,溶月才停了下來,也已是氣喘吁吁。
「郡主,您怎麼了?」雲苓既擔憂又納悶。
「以後見着蕭梓琰,一定要能避則避。」溶月平復了一下呼吸,鄭重其事地囑咐道,「旁的你就不要多問了,記在心裏便是。」
「是。」見溶月這般嚴肅的模樣,雲苓也肅然地點了點頭,聽話地不再多問,只當郡主聽人說過四皇子的不好,這才這麼避之蛇蠍。
這時,不遠處傳來玉竹的聲音,「郡主,原來你們在這裏。」身邊還跟着換好了衣服的宋錦如。
兩人上前來,宋錦如衝着她靦腆一笑,「見過郡主。」
溶月擺擺手,「我瞧着宋小姐投緣,你喚我溶月便是。」
宋錦如倒也不忸怩,笑着應下,「那你也叫我錦如吧。」
兩人相視一笑,相攜朝櫳梅園走去。
「錦如,你同那馬小姐有什麼過節麼?」
宋錦如無奈笑笑,「過節倒也談不上,只是前些日子我爹剛定了她堂叔的罪,她怕是懷恨在心吧。」
說起來,宋家同沈家還有些關係。宋錦如的爹宋恩鴻正是師從溶月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