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王國泰斬馬大刀向着一滿州兵面門重重砍去,寒光之下,一張稚嫩無比的臉蛋滿是驚恐。
「噗哧!」
大刀入肉切骨,15歲的安塔錫不敢置信的看着南蠻子將刀從自己腦袋上拔出,他的視線在血水噴出那刻一下變得模糊。身子從馬上墜下之後,他腦海中盤旋着額娘的臉龐。
三十多個鎮衛在王國泰的帶領下,奮勇砍殺着滿州韃子。接連殺了三個滿州韃子後,王國泰募的發現他刀下的滿州韃子怎麼一個個都那麼年輕的,不,應該說一個個怎麼都是小孩子的?
於佑明也注意到了這個現象,雖然他也年輕,他過完年才18歲,可和他交手的卻是比他還要小的小韃子!並且,他們殺人的本事都很差。
滿韃無人?!
於佑明意識到什麼,他有些驚喜,可驚喜卻在轉瞬間消逝,不是他發現他看到的不是真的,而是此時他的左近已經沒有幾個同袍,全是那些拿刀持槍的滿韃子。
「啊!」
於佑明揮槍橫掃,聚在他身邊的幾個鎮衛也是奮勇廝殺。戰事打成這個樣子,哪怕他們想跑都沒了退路,倒不如像個男人一樣拼到底。
「小爺,小爺!」
王國泰一邊縱馬向滿兵群中沖,一邊大聲疾呼。於佑明終於看到了這個從小將他養大,比父親陪伴他時間還久的叔父,他下意識的猛拽馬頭向着王國泰迎去。
滿州兵們被突進來的這幾十個太平軍騎兵攪得大亂,一些滿兵竟然就此有些失據,令得協領吳庫大怒,但卻罵不出口,因為這些年輕人現在就是滿州的中堅,也是滿州的未來。
誰都不是一從娘胎出來就能殺人的,年輕人總要鍛煉,今日便是要他們見識到他們的父祖是如何在戰場上廝殺,是如何為他們賺取今天的一切的!
見了血,才能叫男人!
殺了人,才叫滿州!
「殺了他們!」
吳庫大聲呼吼,帶着鑲紅旗的滿州子弟層層圍殺那些太平寇。
「小爺,賊韃子太多了,你趕緊撤出去,快!」
王國泰見滿韃太多,呼吼着要於佑明趕緊撤。於佑明卻堅持不肯撤走,說要走就一起走。王國泰拿這個小傢伙沒有辦法,只得暗自大罵老於家的人都他娘的犟!當年那幾個崽子要是不犟着非去渾河,他們能死在遼東嗎!於佑明他爹不犟,老夫人和夫人她們會死嗎!於家滿門六十餘口會叫清兵殺得一乾二淨嗎!
犟,都他娘的犟!
罷了!
王國泰猛一閉眼,又猛的睜開,臉上滿是鮮血,卻不知是他的還是滿韃的!
「殺韃!」
王國泰咬牙大吼,斬馬大刀一下又一下劈砍着,當面幾個年輕的滿韃見狀,竟是嚇得不敢靠近他。然而,滿兵卻是太多了,足足數百人圍着他們幾十人,他們再悍勇,恐怕今日也是走不脫了。
「為大明而死!」
於佑明突然叫喊了一聲,他知道自己沖不出去了,他沒有去看父親所在的方向,他只盯着眼前的滿韃子。
於家的人,註定死在戰場!
忠臣無後,是悲劇,也是對一個姓氏最大的褒揚,萬古流芳的傳誦!
「殺啊!」
殘存的鎮衛們嘶吼着左衝右突,每一個墜馬的鎮衛都會拉上一個或兩個甚至更多的滿兵為他們陪葬。
滿州兵被這些死前還要瘋狂的太平軍嚇壞,有些年紀小的滿兵用還沒有變聲的嗓調大聲「啊啊」叫聲,如小孩子般剌耳。吳庫恨鐵不成鋼,也不能再讓這些年輕的滿州子弟死傷下去,他親自帶着戈什哈沖了過來要解決這些瘋狂的南蠻子。然而在他戰馬離一個南蠻子還有幾步的時候,一顆炮子卻從天空落下。呼嘯,旋轉的炮子一下砸在他的馬頭上,帶着馬頭又向他的肚子砸去,又飛速向着後方跳落而去。
「啊!」
一個年輕的滿兵被眼前協領的模樣嚇壞了。吳庫仍在馬上坐着,馬頭卻不在。他的肚子好像被人剮了一個大洞,腸子一條條的搭在馬背上,一顆不知是胃還是心的內臟吊在那空洞洞的肚子中。
「撲通」,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