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壓頂,向來都只是個形容詞,除了傳說中的仙佛,恐怕再沒人見過頭上落下一座山的恐怖之景。
但林牧,今天就見識到了!
雖只是水雲之山,但那份重力已經是練氣期修士不敢想像的偉力,若不是林牧根基不弱,又卸去大部分壓力,早就被壓成肉餅了!
只是,能發出這樣的大招,同樣不是輕鬆就能辦到!
寬闊巨口一吞,那些被赤須牽引的赤潮之光就湧入它的口中,連同那些地氣一起。
這樣做自然會讓赤須受到一些影響,畢竟地氣之沉濁,若沒有特殊方法,本就不是可以大量直接吸納入體的存在,如果不是林牧在旁虎視眈眈,赤須怕另生變故,它根本就不會選擇這樣,而是會在外界將赤潮之力一點點吸納乾淨,畢竟這可以算是它的本命元力。
強忍腹內翻滾的地氣,赤須看着退後的妖蟒林牧,面上一片獰笑:「你倒是好膽,能將我傷到這種境地,以你的手段,我今天也難以拿得下你!但你可是有月無心要救的,三個時辰內,你有把握逃出這裏嗎?」
亂敵之計,林牧常用,沒想到今天反倒讓對手用起來了。
不過他心裏也沒有被激起着急之心,長久的清淨修煉,讓他心性修為無比紮實,想讓他心浮氣躁,難!
「三個時辰?很難麼?」
林牧嘴角莫名輕笑,擾得赤須心中不安,正在這時,只聽對面林牧嘲笑一聲。
「腹內翻騰的地氣,固然讓人難受,但你就沒有想過,以你練氣大妖的實力,怎麼會壓制不住一股無主地氣?」林牧慢條斯理地笑道。
「什麼!你怎麼知道!」赤須面色一驚,自己剛才自吞下赤潮之氣後,就感到腹中極為不適,本來還以為是沉濁地氣鬧的,戰鬥之中,無法全力查看,也就強自壓抑,哪裏想得林牧似乎已經將他體內變化看得分明!
一劍飛襲,如流熒飛空,林牧妖身受到極大重創,但神識方才受千山破日之招所煉,更加凝實,此時運起龍蛇劍馭使起來,少了妖身束縛,更加自在輕盈。
龍蛇劍的劍鋒,赤須早就見識過了,尤其是不敢讓林牧再次運使那種崩裂劍氣,當下全力抵擋,靈力涌動如盾,護持妖身。
所幸赤鬚根基深厚,靈力防護雖然不所差漏,但也頂多只會讓龍蛇劍在身上劃幾道淺傷,不會像剛才那樣,一劍刺入一尺那種。
劍光幾經流轉,赤須正要擒賊擒王,剛剛調動的靈力,卻被腹內突然的絞痛散亂無形。
龍蛇劍數次快攻,赤須內外交擾,數個回合間,敗勢大盛,當下再也顧不得追殺林牧,靈力暴起,借着龍蛇劍被逼退的當口,巨大鲶尾一擺,後退數十丈遠。
這種距離,已經阻止不了林牧去救援月無心,但自身受到這樣大的危機,赤須哪裏還顧得上鯨烈所交託的事情!
「你做了什麼!」聯想到剛才林牧的話,再感受着腹內混亂如麻的靈力絞動,有自身血氣,有赤潮靈氣,也有沉悶地氣,另外還有一股不詳的氣息來回涌動,數種氣息混成一團,不辨你我。
林牧此時卻不急着逃跑,笑道:「中了我的蛇毒,你還敢來追殺我,我是該誇你膽大嗎?」
「蛇毒!」
赤須巨大魚眼一凝,聯想到方才林牧自散的血雨,頓時明白過來。
「不錯,嘿嘿,剛才不急着逃跑,反而將體內已經敗亡的血肉散出體外,就是為了掩飾蛇毒,說起來,我修行這些年,所吞食同化的毒素,早已不知凡幾,箇中滋味也不知道是怎樣……」不殺不逃,林牧竟在這裏慢慢講起來了。
面色平靜,言語平和,林牧並不着急的神態,落在赤須眼中,卻是最莫測的危險。
爭殺日久,林牧早就明白,真想減少麻煩,修行界與前世國家之間一樣,所靠的不是日夜不斷的廝殺,而是震懾,就如核武器放在手上時,才能發揮巨大威力,真要引爆,也只不過是個威力大些的炸彈而已。
此時他要是急切逃走,定然讓赤須知道自己底氣不足,縱使短時間內解了燃眉之急,但日後終究是個麻煩。
自己的蛇毒,雖然厲害,但想毒死一隻練氣大妖,還是有不小難度,唯有讓對方在心裏對自己怕了,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