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的別墅區,風水好景色佳,有錢人扎堆,把這塊寶地修的極為精巧。
明明就是普通的溫帶季風氣候,作妖的大款非要在這裏栽一片竹林,那裏養幾株芭蕉,今天刨個彎彎繞的小河,明天建個白石浮橋。
不過,別說這些沒有因地制宜的小景打理的怎麼樣,坐在木頭輪椅上,眯着眼睛曬太陽的青年,在二樓的玻璃陽台里,倒是挺喜歡對門那家,養在門口的劍蘭的。
淺淺的陽光側打下來,薄衫長褲的青年好似有些虛幻,白皙如玉的肌膚泛着潤澤的亮,眉清目秀,鼻挺唇紅的模樣,倒是無端的有幾分逼人的艷麗。
有些略長的黑髮蓋住了青年的額頭,在陽光下映出一片陰影,就這麼安靜的呆着,也漂亮的有些不真實。
能住在這東山別墅區的,都不是什麼普通人,來往的豪車和穿戴講究的路人被一道院牆隔開。
青年孤身留在玻璃陽台里,不言不語,沒什麼聲響,倒是有幾分格格不入的感覺。
雕塑似的青年半晌終於打破靜態,微微動了動手指,看着這陽光下皮膚白的有些透明,指節分明,手掌略窄卻生的格外修長,修剪整齊的指尖,還透着幾分飽滿的粉,絲毫不女氣的手,卻讓人覺得細膩而又優雅。
青年這雙堪比三維作品的手,曾經也是靈活有力,拿着手術刀穩穩噹噹,讓醫學院無數校友恨不得偷來安到自己腕骨上,每天美一把自己也是賺。
但那只是曾經,現在,這只是雙使不上力氣,幾乎殘廢的擺設。
青年蘇里諷刺地掀了掀唇角,何止是自己的手,連能跑能跳的雙腿,現在都已經只能靠每天的按摩,勉強扯平肌肉萎縮的速度。
四肢幾乎沒有感覺,剝奪自由關在這套小別墅里,蘇里心想,現在的自己,和古代酷刑之下的人彘有什麼區別?
當然,蘇里以前不是這樣的。
像是個畫裏人的蘇里,來自一個小農村,估計是大山百年來的靈氣都跑到了蘇里身上,這個漂亮的爹媽都有些不敢認的孩子,硬是從村口的小學堂,一路來到了頂尖的學府。
家貧但卻十分和睦,父母憐惜,兄妹親厚,蘇里順風順水的長大,成為教授手心裏的好苗子,還沒怎麼拿着手術刀去醫者仁心,懸壺濟世,就撞到了紅三代雷一鳴。
男人也能和男人在一起,這對蘇里來說是個多新鮮的事情,所以,在面對雷一鳴的追求時,還想着娶妻生子的蘇里直接拒絕了。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吭不響的雷一鳴,硬是追了蘇里三年,把這個小玉佛一樣的寶貝掰彎,兩個人還沒有戀愛多久,有些事情就變了。
蘇里能扛過惡劣的教育環境,從小山村一步步走到大都市,自然不是什麼可以隨意揉捏的人。就算蘇里答應和雷一鳴在一起,也沒想着放棄自己的手術刀,忘掉自己學醫,治病救人的初衷。
培養一個醫學生,就是多方高投資的結果,更別說蘇里這麼一個天生就是老天爺賞這口飯吃,年紀輕輕就已經可以主刀的醫生,自身實力過硬,長得又是讓人心裏舒坦極了,等蘇里正式入駐醫院,連醫患糾紛的數量都直線下降了不少。
但蘇里的如魚得水,事業有成,並沒有得到雷一鳴的鼓勵支持,相反,霸道自我的雷一鳴非常反感蘇里和其他人的接觸,幾次無法調和的爭吵後,身心俱疲的蘇里還沒有怎麼樣,就驚訝的發現,眼裏全世界都是渣渣,隨手天涼王破的雷一鳴,竟然會對別人溫柔體貼,細緻入微。
這個別人還是蘇里認識,結怨已久的死對頭白越。
按照蘇里的想法,既然你們郎有情妾有意,那我就不摻和了,好聚好散相忘江湖,誰也別噁心誰,但沒想到,蘇里設想的劇本和雷一鳴、白越的都不一樣。
雷一鳴覺得,白越畢竟是自己的初戀,雖然現在溫柔體貼了點,但他愛的還是通透精緻的蘇里,聽到蘇里要和自己分手,差點沒當場把蘇里捏死。
而白越更是不知道在國外信了哪個邪♂教,一副神讓我渡人的高姿態,拋卻之前和蘇里的矛盾,軟言軟語的勸蘇里不要因為誤會而離開雷一鳴,他願意祝福他們。
蘇里又不是賤,看到這兩個人的模樣,心裏原本的不舍和抽痛都化為氣憤,要離開雷一鳴的態度異常堅決,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