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未然話音一落,崔青川驟然冷笑:「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看起來奄奄一息的崔青川,不像是還有多餘的氣息。可這時,他整個人的傷勢卻飛一樣的癒合,原本的蒼白變作了紅潤,精神大振之下,一振臂脫身而去。
其速之快,其勢之突然,竟令人措手不及。
猶如一隻大鳥一飛沖天,眼看遁入夜色之中,將要融入這漆黑的夜裏。當第一時間沒被那老男人攔截,崔青川心頭稍稍一安,一個念頭轉過,不由凝重想起談未然。
談未然還活着,對他來說,談不上震驚,卻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
至少對崔青川來說,這是一個絕不友好的「驚喜」,談未然沒死,這就變數多了,麻煩也跟着多了。剛剛在心裏掠出這個念頭,就在這時,他看見了一片被映襯得發白的夜空。
夜幕之下陡然迸發了一道光。這是絢麗之極的一道光,並不是那麼的美,卻在黑暗中格外絢麗,也格外的冷凝。
一縷光衝擊向天際,看似輕飄飄的打中崔青川。
崔青川身在數里之外,無聲無息的身子一震,只覺那無以倫比的力量一霎時侵入全身,他驚恐萬分:「這是什麼劍法,這老男人究竟是誰,究竟是什麼修為……」
霎時間,金身霞光微微一閃就消失,內甲剛剛迸出,就啪啦一聲炸得粉碎。
縱有金身,縱有內甲,仍在一劍之下,毫無懸念的破滅掉。那照耀了整個夜空的一劍,輕而易舉的在崔青川的胸膛上穿出一個圓潤的,可怖卻並不血淋淋的大洞。
比起過去所見的一切強者。再沒有比眼前這一幕,再沒有比落在自己身上的這一劍,更令崔青川極度震驚,極度恐懼的了。
什麼人能一劍斬破金身加內甲,是什麼力量能讓一個破虛境毫無抵抗。他的腦海里,掠出兩個字:
渡厄!
劍魂!
那個老男人!
是了。難怪這一劍的奧妙和氣息,連他也完全不知不懂。只因這是渡厄境,只因這是招法真魂!
崔青川全明白了,為何談未然膽大包天的敢於來襲殺他,敢於在暮血的地頭上動手。可那個老男人是誰,為何一個渡厄境會和談未然在一起。
真正奄奄一息的崔青川,連控制身體的能力都喪失了,無法浮空。身體被光明消融的同時,就如流星墜落。狂暴的風灌入兩耳之中,他在風中發出心底的吶喊:
「不!」
或許是臨死之前的迴光返照,讓他思路格外靈敏,讓他看到了更多。他很想再多一分氣力,多一分活力,然後大聲把自己在臨終前發現的秘密告訴暮血上上下下。
趁早,結束這場戰爭吧。
有這個凝練劍魂的超級強者,暮血對東武這場戰爭的結果。已經沒有懸念了。
不管談未然從哪裏找來的這個超級強者,都不是暮血能抗衡的。
暮血贏得愈多。輸得愈慘。
最終崔青川沒落地,就消融得一絲渣滓都不剩。唯獨餘下一記哀嚎聲響徹天地,飽含極其強烈的不甘。
樂影和任老久剛來,就見到崔青川被一劍斬落,邊墜落邊消融的一幕。崔青川那一聲極為滲人,極為不甘的嚎叫。被夜幕配合得讓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互看一眼,掩不住眼裏的驚濤駭浪。
那一劍,簡直太可怕了!
令人一見之下,就身不由己的完全投入其中。被這一劍的奧秘所吸引。
樂影和任老久都不懂,連招法精魄都沒凝練出來,也沒見過招法真魂。可他們就是知道,身為武修士,他們有眼睛看,有思想來判斷,這一劍絕對不普通,用可怕來形容,絕對只有低估。
也許,比他們想像的還要恐怖也說不定。
不是精魄!
也不像秘術,至於神通,那就哈哈哈了……
兩人完全沒想到招法真魂這一點,不是兩人想像力不足,而是基本就沒這概念。千年以來,就沒人當眾用出招法真魂,當年小不周山之戰,聶悲橫空出世,是千年來的第一人。
問題是,這一劍是誰發的?
好在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