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黑影一晃。
噗!
鹿鳴的第一個感覺,是錯愕,他不相信自己中劍了。
第二個產生的痛楚,才在這時擴散來到他感官中,很疼,疼到刻骨銘心。
劍入喉嚨,給鹿鳴的感覺很冰涼。可接下來,就會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熾熱,仿佛灼燒着他的生命和靈魂。
鹿鳴的喉嚨激射一道猩紅的血線,當鮮血從傷口之中噴射,會發出一種奇異聲。如果流量小,會是輕微得像微風悄掠的聲音,如果不仔細都聽不到。而如果流量大,則會發出近乎於「嗤……嗤」,或是「噝……噝」這樣的聲響。
鹿鳴意識到自己離死不遠,不由在心底發出充滿不平的一聲悲鳴!
輕敵了。
他連挑兩人,氣勢與自信推向高峰。來的又不是掛了號的強者,他想也沒想過會輸,結果,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隨隨便便的黑衣人,一劍就取了他的性命。
不對,我還沒死,我還有氣!
鹿鳴像一條上岸半天的魚兒,奄奄一息的躺在一攤鮮血上,或者說,是躺在被鮮血染成深色的土地上,意識即將或正在陷入黑暗中。
忽然一些暖暖的液體飛灑而來,落在他的臉龐上和脖子上。淡淡的血腥氣順着鑽入他的鼻子,是血!哪來的血?
黑衣人的?不,是自己人的。
意識沉入黑暗的一霎,鹿鳴明白了,他是誘餌!
之前,他怎麼對待大荒修士,怎麼利用之來引誘大荒修士冒失出戰。現在,黑衣人就是怎麼對待他的。
一名三生道修士出戰來救。與黑衣人激戰片刻,空中地上糾纏不朽,一道道光影交織之後。那三生道修士噴出一口鮮血。再與黑衣人顫斗一陣子,當戰團分開。這人心口中劍,墜落大地。
黑衣人就是談未然,與之一道墜落,掌中殊途劍悠然激盪光暈。
一絲絲,一縷縷的光,是那層出不窮的分化劍氣。精準地從這名墜落的修士身上削下一片一塊一條的肉,如果有人願意稱量,一定會發現每一塊的重量都基本一致。
在三生道這人墜落的短短一會。此人儼然經歷了千刀萬剮,痛苦到猶如置身地獄,發出的慘嚎聲幾乎像刀子一樣刺入別人的夢中,成為可怕噩夢。
大荒一方無數人發出歡呼聲,只覺這黑衣人所乾的實在大快人心,個個高喊起來:「兄弟,幹得漂亮,就得虐死他們。」
「看看老劉他們被怎麼折磨的吧,狠狠的殺,收拾這幫畜生。」
「兄弟。你要能再殺一兩個,我就喊你一聲哥。」
談未然面無表情,唯有嘴角帶着一縷淡淡森冷。微微昂頭凝視幾十里外的三生道修士們,將自己的態度表露無遺。仿佛在對那些敵人說:你們之前是怎麼折磨人的,現在一分不少的還給你們。
他看不清幾十里外的人,但相信三生道有人可以看到他,甚至連他的表情也看得到。這個人足以令人發瘋的慘狀和嚎叫聲,還有他嘴角的冷笑,足以刺激對方。
他猜對了。
他的表情,還有他對誘餌的虐殺,的的確確刺激了三生道一方。立刻就有破虛強者陰沉下來。回頭一掃:「誰去把此人的腦袋摘回來。」
一群大的小的修士蠢蠢欲動,之中一名修士搶先一步。激射向戰場:「我去!」
另一名破虛強者頜首:「何永不錯,年齡大了點。不過,有抗衡神照後期的實力,搏殺經驗多。」
這個名叫何永的三生道修士化為一道幽光,穿過數十里距離來到戰場中央,一個照面就鎖定了下方的談未然。見談未然不閃不多,他眼裏浮現一絲冷笑:「愚蠢的小子,以為是在表演嗎,死了也活該!」
猶如蒼鷹撲擊向下,雙手戴着一套不明材料的金屬爪子,僅看爪子的寒光就知其鋒利無比,令人覺不懷疑這鋼爪可以輕易將人像削梨子一樣削成很多瓣。
但是,當下一息到來,何永的自信在他的臉上扭曲了,像下體剛被閹割一刀似的尖叫起來:「這是什麼……」
光明!
泛着淡淡流光的殊途劍在掌心激盪成圓,仿佛成為一個奇異的太陽黑洞,哪怕再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