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第一縷陽光衝破地平線,照亮壯麗山河,椒房殿的大門應聲而開。匕匕·奇·中·文·蛧·首·發
兩列宮女魚貫而出,手挑宮燈,身姿曼妙,魏有停隨之而出,立在殿門外,躬身相迎。
安茹穿着大宮女的宮裝,低頭攙扶着一個嬌小的身影,慢慢走出。
九龍四鳳金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正中金龍口含一碩大的夜明珠,雨滴大小的珍珠做了夜明珠的點綴,隨着小人兒的走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織金龍鳳紋正紅大袖衣霞帔,紅羅長裙,紅褙子,金玉為帶,翡翠為釧,椒房殿外忙碌的奴才們冷不丁的回望一眼,便被日光下閃閃發光的小女人晃了眼,直勾勾的瞧着,好半天,才顫巍巍的跪下,隨着人緩緩而來,將腦袋越發埋的低了,恭敬道:「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葉小小目不斜視,桃花眼清冷淡漠,金光環繞下,眼尾的紅暈呈現出淡淡的金色,雖沒看周圍一眼,但這氣勢,卻已經能讓人打從心底產生敬畏。
魏有停跟在人的身後,以前都是自己攙扶着皇上早朝,而今,他礙於性別,只能緊隨其後。
原本還在擔心,今天皇后娘娘會不會掉鏈子,但一直賴床的小主子難得今天起得特別早,一早就叫來安茹雲琪給她洗漱裝飾,瞧着娘娘穿的精緻華美異常端莊,卻不知道,女人的衣服,其實要比男人繁瑣得多。
從椒房殿一路往宣政殿的路上,經過的人都下意識的駐足觀看,瞧着精緻華美的女子,瞧着人散發出來的冷漠卓絕的氣質,而後紛紛跪下,用最敬畏的心情,山呼千歲。
養在鴻園裏面久了,被藏在極深的宮殿裏久了,久到人們都幾乎忘記了這個人骨血里的高貴端莊,忘了這人曾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等公家的嫡小姐了。
葉小小下頜微收,今日她之所以沒有選擇坐步攆,而是直接走去椒房殿,為的就是這個效果。
後宮掌政,勢必有人不服,今日第一天上朝,必定有人鬧事,那就來吧,不管是後宮的還是殿前的,她就讓全天下都知道,從今日起,西晉皇后葉小小,將執國璽,掌政事!
迴廊深處,朱雲碧從花海的陰影里靜靜凝望,今日的葉小小一身朱紅鳳袍,異常端莊,甚至比冊封當日還要有威勢的多,桃花眼目不斜視,她知道葉小小一定瞄到了自己,但是她還是像沒看到一樣徑直離去,那種如視無物的態度,那種將一切都不放在眼裏的高貴,一時間讓她恍若又回到了小時候,在國子監,那個嬌小的可憐的丫頭,就是用這幅氣度,摔爛了別人拿來調侃她的所有珍珠玉器,且當着自己的面,砸碎了那所謂萬金的鐲子!
葉小小!
手指緊緊地扣着廊柱,朱漆的柱子徑直留下五道長長的爪印,指甲扣斷了朱雲碧也毫無察覺,只陰冷着臉,盯着那一點朱紅的背影,在眾人的簇擁之下,緩緩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姐姐,您不覺得皇后娘娘掌政之後,變得更有氣度了?」衛清河笑眯眯的瞥了眼早已瞧不見的人影,淡淡道。
朱雲碧冷冷的回望她一眼:「不過是暫代,又非常久,至於搞出這番陣勢?」
衛清河笑笑:「不管長不長久,一朝為鳳,便是天差地別!」說着衛清河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地下,帶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轉身離開。
習慣性的來問早安,等到了看到皇后娘娘離開,衛清河這才想起來,今兒娘娘第一天早朝。
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本來皇上就只寵愛皇后娘娘一人,從不入後宮,後宮就像個尼姑庵一樣清淨,而今後宮裏唯一的男人還走了,打仗去了,後宮這會兒,可就真的妥妥的清淨了。
再回去睡一會兒吧?等娘娘下了朝再去問安,都剩下一群女人了,不如找孫藝珍繡繡花彈彈琴,提升下情操什麼的。
衛清河走了,朱雲碧深吸一口氣,也只能滿心不甘的離開。
葉小小走出後宮,來到宣政殿外,回頭看看,潔白的大理石廣場迎着日光散發出柔和的顏色,連綿的台階正中央是騰飛的巨龍,雲紋蒸騰,巨龍穿雲而出,巨口獠牙,雙目滾圓,錚錚然恍若活物。
仰頭,金碧輝煌的大殿,屋檐裝飾着鮮艷而連綿的顏色,大門正上方青藍色底兒紅雲紋邊的碩大匾額,用金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