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夏季,少了春日的薰香,多了幾分灼熱的焦躁,人們往來匆匆,躲避烤人的日頭,只城外的亂墳崗上,一片清涼,即便如此,也沒有半個人肯來這裏納涼。
孤冢亂墳是這裏唯一的景色,陰冷的古槐遮住整片天空,灑落一片片漆黑的陰影。
雲琪小心翼翼的將買來的水果貢品端端正正的擺在一塊墳頭,而後恭恭敬敬的跪下來:「爹爹,這些錢都是小姐給我的,不是雲琪偷來的,爹爹,您可以放心了。」
一邊說,一邊恭敬的磕頭。
「除去這些錢,手裏面還有兩吊多,全都給弟弟,也能夠他撐到年下了。」
雲琪一點一點的,說的仔細,仿佛若是不這樣子,長眠在這裏的人就不會安心似的。
「喲,說的真好聽,你確定不是你偷來的?」
幾個影子聚攏過來,將雲琪圍在中間。
為首的漢子正是上次打了雲琪的男人,毛三。
雲琪有些害怕的往後躲了躲,毛三冷笑一聲,一腳踹翻了地上的貢品。
「別,住手!」雲琪哭着撲過去,卻被人一腳踹翻在地,臉蛋上蹭了泥土,花貓一樣的。
「住手?」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人群分開,朱雲碧抱着胳膊從後面走出來,一腳踩碎了一個桃子。
「我交代你的事情,你是怎麼辦的?」朱雲碧腳下用力,桃子被踩得汁水四溢。
雲碧臉色慘白,朱雲碧讓她找小姐的麻煩,可她真的下不去手!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麼?你若是不做,當心你爹爹的墳頭!」
惡狠狠的說完了,朱雲碧猛地沖毛三使了個眼色,毛三咧嘴一笑,從背後摸出一把鋤頭,一群人開始動手扒墳。
「不要啊,求求你們,不要啊!」雲琪哭得撕心裂肺,手腳慌亂的衝過去,卻又被人惡狠狠的退到一邊,這一次,衣服都給扯碎了,掌心被石頭劃開一道口子,鮮血呼啦啦的往外流。
朱雲碧冷笑一聲,瞧着雲琪生不如死的樣子,心中越發的暢快。
在葉小小身上輸的一敗塗地,在她家的丫頭身上找回來,也是一樣的!要不是王茜姐姐攔着,她絕對會讓葉小小好看!再說了,對付人還要什麼偷偷摸摸的?就是明着來才爽快!
槐樹從里,嫩兔子皺着眉毛看着外面的一切,而後仰頭,看看三哥。
葉書不屑的抬頭,掃了一眼:「小小,這不沒欺負你麼?」
別人的事情,他才懶得管。
「他們欺負咱們的人,要是三哥不幫忙,以後絕對會蹬鼻子上臉欺負小小的!」
嫩兔子眨巴着眼睛,說謊都不帶臉紅的。
葉書被妹子的眼神萌的心尖尖軟軟的,忍不住點頭:「嗯,妹子說的在理。」
說完了,沖背後的人一點頭,幾個身穿官差服裝的人便提着刀鑽出了槐樹林。
嫩兔子勾了勾嘴角,撥開樹葉往外看去。
「什麼人!」官差們一擁而上,破壞墳墓的人一愣,但依舊牛氣哄哄道:「******少管,不看看我們小姐是誰!」
「喲,我倒想知道知道,你們家小姐是什麼人物呢!」葉書笑眯眯的從槐樹林後面走出來,滾了銀線的袖袍迎風翻飛,將少見勾着壞笑的臉襯托的越發俊邪。
瞧見突然出現的少年郎,朱雲碧,臉色微紅,此人雖然瞧着痞了點,但是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少爺,這骨血里透出來的金貴以及傲氣,可是別人學不來的。
「這位哥哥,三品僕射尚書的家事罷了,哥哥還是,不要管了。」朱雲碧慢慢站起來,用手偷偷拍掉身上的塵土,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端莊一些。
「三品?」葉書低頭扣着指甲,言語之中頗為不屑:「一個小小的三品就這麼囂張,都跑來扒人墳頭了,還有沒有規矩了?」說着抬頭掃一眼停下來的衙役:「還愣着幹嘛?」
衙役們一怔,隨即動作起來,有反抗的那絕對是直接打趴下,再說,家裏養的打手,怎麼能跟官府裏面沒事兒跟賊人打打架的衙役比?簡直就不是對手!
不消一會兒,刨墳的全被制服,葉書笑眯眯的瞧着朱雲碧,忽而道:「這還漏了一個,一起抓!」
朱雲碧一驚,忍不住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