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當日,三品以上大員隨同皇族一同去慈恩寺舉行****,眾人皆穿着藍色祭服,獨皇族皆身着漆黑袞冕,冷硬而又嚴肅。
按照慣例,慈恩寺住持法淵於大雄寶殿誦盂蘭盆經,精美的黃旗沿着大雄寶殿之外的廣場延伸,一直連綿到慈恩寺正門之外,裝滿百味五果的精美雕花盆也圍在大雄寶殿之外,連慈恩寺門口也擺滿了盆子,門口亦有年輕的僧人給人布殊。
封疆領着文武百官坐於炎炎烈日之下,靜心聽經文,在他的身後,太子封君然一身黑色太子袞冕,黑衣金線繡龍紋,頭頂金冠燁燁生輝,將人映襯的越發高貴,其後坐着他的兄弟們,三殿下封卿然神色冷硬,四殿下封怡然面色從容,五殿下封羽然即便也很莊重,但天生的笑模樣還是給人一絲不正經的感覺,再往後便是年紀更小的幾個皇弟,一個個也都板正了臉色。
皇后黃氏坐於封疆右手邊,女眷們便跟在她的身後坐着,幾位皇子都還單身,王妃的位置便空了下來,而後第一位的女眷,便是葉家的老太太,老太君張氏,在她身後,是自己的兒媳婦兒方氏,方氏背後就是那是粉嫩嫩的兔子葉小小,所以封君然不用怎麼回頭,只用眼角的餘光,便能瞥見那隻肉兔子。
法淵盤膝坐在一人多高的金蓮花座上,一手捏一百零八顆佛珠,一手合十字,光頭在陽光的映照下好似一面鏡子,亮得很。
「時佛敕十方眾僧,皆先為施主家咒願,願七世父母行禪定意,然後受食。初受食時,先安在佛前、塔寺中佛前。眾僧咒願竟,便自受食。」
枯燥的經文加上燥熱的日頭,念的人昏昏欲睡。
眾人都暗自咬腮幫子,捏大腿,甚至有人還帶了錐子刺自己大腿以免睡過去,獨一等公家的女兒,肉嘟嘟的大腦袋垂下來,偶爾猛的點一下,肉兔子便迅速醒來,瞪圓了眼睛一臉驚恐的四處看看,見沒人瞧見自己,這才端坐於蒲團之上,繼續聽經文,但是好景不長,她又開始打瞌睡,腦袋便又小雞啄米一樣點來點去,瞧得封君然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封怡然無奈的暗嘆着氣,獨封羽然憋不住抖着肩膀。
這隻兔子當真好玩,大家都在嚴肅的聽經文,唯獨她,在皇上面前依舊敢打瞌睡!
由於官位品階不夠,葉棋跟葉書沒能排進祭祀的隊伍,但還是圍在遠處瞧着,看自己妹子一副馬上要睡死過去的模樣,二人覺得好笑的同時,又擔心異常,真怕妹子睡過去之後一不留神滾出去,那就糗大了!
至於為什麼不擔心會惹惱了皇上,兩位哥哥表示,是人看到這麼可愛的兔子,都不會忍心的。
一等公身後,坐着的便是二等長青伯的家眷,一群女兒之中,王茜坐在中間,臉上的烏青已經消失無蹤,一張白嫩嫩的臉俏生生的,多了幾分嫵媚。
她冷眼瞧着那隻粉嫩嫩的兔子打着瞌睡,忍不住微微蹙起眉頭。
抬眼四處看看,不管是皇上還是諸位臣工似乎都沒注意,王茜冷哼一聲,悄悄撿起一塊小石子,丟了出去。
石子兒滾到左右兩邊人的中間,咕嚕嚕的聲響在寂靜嚴肅的****上異常的清晰,人們都抬頭看過來,即便是封疆也回頭看着,那便看到一個不大的小石子滾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腳邊,抬頭便能看到,一等公家的小姐,早已經昏昏欲睡了。
果然,封疆的臉色多了幾分不悅,皇后沿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隻打瞌睡的兔子。
她剛要張嘴叫人起來,便聽蓮花座上法淵道:「女施主!」
眾人聽到住持說話,視線都跟着吸引過去,原本閉着眼睛的佛爺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那雙不含世事雜念的眼睛平靜而又澄透,就像供奉在佛堂里的毫無雜質的水。
「女施主!」當法淵喚第二遍的時候,葉小小隻覺得似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連忙睜開眼睛抬頭看去,刺目的陽光之下,蓮花座上的佛爺纖塵不染,神態祥和,端然安坐,與世無爭。
葉小小紅了臉,頓時睡意全無,她只好慢慢的站起來,雙手合十字躬身行禮:「佛爺!」
這時所有的人也都看回來,封疆也轉頭看過來,神色之中透出幾分不悅。
葉小小當下便知道,當時自己睡覺被人察覺,再看看自己腳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