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長安,依舊繁華如故。.Ыqi.me~。
秋風一日比一日陰冷,路邊的古槐漸漸由綠變紅,繼而飄落一地,只剩下光禿禿烏黑的枝椏,青灰色的屋頂,枯黃的艾草迎風搖擺,來來往往的行人們踩着掉落的枯葉,秋風讓人不由的瑟縮起來,仰頭看看天空,蔚藍的顏色越發的高冷,老人們便知道,冬天就快要來了。
蘇子煜仰躺在樓上喝着熱茶,靈秀的眼睛打量着外面的景色,江南鮮少下雪,冬日裏只有小雨淅淅瀝瀝的下着,給亭台樓閣平添了一抹悽美的迷離,而西晉則不同,算算才十月,天氣已經如此,估計過不了幾日,便會紛紛揚揚的下起大雪。
「才見嶺頭雲似蓋,已驚岩下雪如塵;千峰筍石千株玉,萬樹松羅萬朵雲。」蘇子煜一邊念着,一邊懶洋洋的看着外面的光景,對下雪越發的嚮往起來。
正愜意的時候,眼角瞥見樓下的巷子裏,一抹纖瘦的人影披着朱紅的厚錦鑲銀鼠皮披風急匆匆的走過,蘇子煜勾了勾嘴角,矯健的從窗戶翻出去,踩着青灰色的屋一路尾隨,端着點心進來的童子左右看看發現沒人,只窗戶打開,秋風將落葉卷進屋內,悉悉索索的鋪了一地。
「這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嘀咕一句,童子也只好轉身拿了掃把,打掃屋子。
葉小小緊了緊身上的朱紅厚錦鑲銀鼠皮披風,急急的在巷子裏穿梭。
四哥今日要跟一伙人見面,這群人都是曾經的盜匪,用來鋪商路是最好的人選,只怕四哥浪蕩慣了,壓不住場子,這件事情是自己暗地吩咐的,又不好拜託大哥,只好她自己先過來瞧瞧。
見面的地方選在城北的民居,這裏都是些低矮的房子,與城南一座座富麗堂皇的大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下九流中不少人都聚集在此,盜匪、娼妓、走卒、時妖,這使得這裏看上去更為骯髒紛亂,也更具危險。
繡花鞋踩着骯髒不堪的地面,巴掌大的臉蛋異常冷肅,那雙桃花眼小心翼翼的盯着前面的路,低矮的屋子裏,間或能在陰暗的角落瞧見那麼一雙雙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眼睛,冷不丁的一下,總能讓人膽戰心驚。
嫩兔子走過的地方,隱隱湧出幾個人,遠遠地,冷漠的盯着她離去的方向,葉小小沒有回頭,只握緊了手裏的鞭子,依舊往前而去。
蘇子煜瞧瞧人進入的地方,皺了皺眉頭,還是貓着腰躍上屋頂,一路尾隨。
一處不小的院子,四處院牆坍塌了一半,露出裏面破破爛爛的房子,幾個粗狂漢子在這樣的天氣里依舊光着膀子,氣勢洶洶的立在院子裏。
葉畫把玩着手裏的兩個翠玉球,一臉放蕩不羈的模樣,背後是幾個粗壯的家丁,也一臉猙獰的瞪過去。
粗狂漢子裏,一個老大模樣的人站出來,啐了一口,慢慢走過來,上下打量着葉畫。
金貴人家的公子哥,細皮嫩肉,皮相不錯,比小姑娘還要招人,又穿的花枝招展的,活脫脫就像一個小娘。
「我王老五可是城北有頭有臉的人物,你說怎麼就怎麼?」
葉畫也不惱怒,只笑嘻嘻的從懷裏拽出一包銀子,丟到一邊的木桌上:「少不了你的銀兩。」
王老五背後,朱老七拾起那包銀子顛了顛,約莫得有二三百兩之多。
兄弟幾個交換了一下眼色,王老五哼道:「商道,那可都是亡命徒做的買賣,再多的銀子,我們也不做。」
「由不得你們做不做!」門外,響起一個清脆的女音,清脆婉轉,十分的好聽,幾個粗壯漢子轉頭看過去,一少女娉婷而立,巴掌臉精緻如花,面色從容,朱紅色的披風將人的小臉點綴的越發俏麗,不管是言語姿態都跟街邊上的那些女人不同,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
王老五樂了:「喲,今天什麼日子,我這小廟可裝不下這麼大的佛!」
葉畫一見妹子來了,忍不住走過去,將人拽到身後:「跟在四哥後面,四哥保護你。」
結果還未等把人藏好,小丫頭便徑直走到葉畫的面前,手裏揚起一柄粗短的匕首,狠狠的扎進了木桌上,刀刃已經刺入桌面,竟然穿透過去,徑直在底下露出一寸長鋒利的刀尖。
朱老七彎腰看看,二指厚的鳳眼木桌面沒有一點裂紋,只在桌子底下露出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