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後拍了拍手,站起來道:「好刀,好刀,刀不是凡品,人也不是凡品。好刀也要有金師傅出神入化的技法才能駕馭。我這裏尚缺一名做生魚片的師父,不知……」
金生水推辭道:「謝殷大爺厚愛,只是小人俗物纏身,不能在津長住。」
雖然他很想留下來,可惜以退為進的道理還是懂的。
殷承後微微有些失望,不過也很快釋然,像金生水這種出色技藝的人在哪裏都是被人爭搶的對象。
正當他沉吟不語的時候,美鶴子說話了。
她興奮道:「爹爹,女兒想拜金師傅為師,學習他這一手功夫,以後也能做魚片孝敬爹爹。」
殷承後呵呵一笑,摸了摸女兒的頭,道:「難得你有這份孝心。」
他咳嗽了一聲,道:「金師傅可否這在里小住幾天,指點一下小女的技藝。」
在殷承後的眼中金生水也不過是個手藝人,美鶴子怎麼可能拜他為師呢?
金生水心中暗喜,他之所以大費周章來布這個局就是為了打入殷公館。當下假裝為難道:「殷老爺,指點二字不敢當,小姐看得上這粗把式,小的願意獻醜。不過小的在此最多在這裏呆上三五天。」
殷承後笑了笑,道:「三五天就三五天,小女能得道金師傅指點三五天那也是莫大的機緣了。」
他低聲道:「來人,為金師傅安排住所。」
金生水抱拳道:「殷老爺,小的還有些事情要安排一下。」
殷承後滿口應承道:「那是當然,這樣吧我派人陪同金師傅一起去。」
金生水暗中一嘆,這殷承後果然謹慎,當下道了一聲謝出去了。
唐小七又抱了抱拳正要告辭,卻聽殷承後開口道:「你先留下。」
他心中咯噔一聲,硬着頭皮留下來。
殷承後揮了揮手,一名黑衣人走上前來,手中拿着幾塊大洋。
唐小七伸手接過,讒笑道:「殷大爺您太客氣了。」
殷承後淡淡道:「回去替我好好謝謝你們張爺,多謝他為我送來這麼好的一個做魚片的師父。」
唐小七應聲道:「應該的,應該的!」
殷承後沉默了半響,忽然道:「這個金大福什麼來頭?」
唐小七按照金生水的囑咐道:「這位爺原來是北平人,後來去了上海,他那一手魚片那叫一個絕。這幾天湊巧來天津省親,讓我們張爺給碰上了,這不知道您好這一口,就把他打發來了。」
殷承後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拿起電話道:「給我接憲兵司令部小野長官。小野君,我是殷承後,今晚上有沒有時間,我這裏有個驚喜等着你呢。好的,好的,鄙人掃塌以待。」
他掛上了電話,對身旁的人道:「去拿一盒老山參給張爺捎過去,過幾天小女的生日舞會,請張爺務必賞臉。」
唐小七接過禮盒千萬謝回去了。
殷承後突然招了招手,一旁的東哥站了出來。他低聲道:「姓段的回話了沒有?」
東哥低聲道:「去過幾次了?他一直都推脫身體不適,不想出來做事。」
殷承後哼了一聲,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姓段的既然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我殷承後心狠手辣。田葉大佐交給我們的任務,無論如何也要順利的完成。」
東哥咳嗽了一聲,道:「殷爺放心吧,這次是郭先生親自去的,這姓段不會不識抬舉。」
想起郭先生那張臉,以他的彪悍也忍不住打一個激靈。
他低聲道:「爺,那位郭先生是什麼來頭?他的身手可謂是深不可測,更厲害的是他的古怪手段層出不窮。誰要是惹了他那可是倒了大霉了。我看這姓陸的恐怕吃不住郭先生的威逼利誘。」
殷承後也有同感,這個郭先生頗為神秘,性格也陰沉,難得見一回笑臉,為他所不喜。不過他是田葉派輔佐和保護殷承後的,二人配合也算默契。殷承後唱紅臉,郭先生就唱白臉。二人一個威逼一個利誘,華北政商兩屆人不少都是被這二人組合拿下了。
這次二人來到天津明着是為了殷承後的女兒美鶴子過生日,實際上是奉了田葉的命令前來租界拉攏前北洋大臣陸行明、曹得令、高墨其和段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