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傘走進來,語氣和目光皆柔了幾分。
「嘟嘟不想拖累麻麻。」嘟嘟想了半天,對手指出聲,「上一次我被壞人帶走,害得麻麻冒險救……」
「傻嘟嘟<=".。」百里長歌坐過去,將他抱起來坐到床上,「你是麻麻的乖寶寶,麻麻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會嫌你拖累我呢?讓你做這些是想讓你從小就學會堅韌,學會自立,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那樣的話,將來走出晉王府誰也不能欺負到你頭上知道嗎?」
「嘟嘟知道了。」他忙不迭點頭,「以後嘟嘟會自己穿衣穿鞋洗臉,還讓風弄叔叔繼續教我武功,等我長大了,不僅要保護自己,還要保護爹爹和麻麻。」
「對,這樣才乖。」百里長歌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
嘟嘟順勢依偎在她懷裏,「麻麻,學穿衣穿鞋簡單,可是一到下雨我就怕,我學不會不哭怎麼辦?」
「那就哭,使勁兒哭。」百里長歌輕輕拍打着他的背,「哭到你哭不出來的時候就再也不怕打雷了。」
雷了。」
嘟嘟似懂非懂,歪在她懷裏沒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百里長歌小心翼翼地錯開身,幫他脫了鞋子,將他抱到床榻上躺着,抬目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確定後面不會再打雷閃電,這才起身離開。
剛走出去就遇到青姨匆匆走過來。
「什麼事這麼着急?」百里長歌一愣,在她的印象中,青姨向來淡定,極少露出這樣的神情。
「奴婢方才伺候翠墨沐浴,她在半途醒來,跟我說皇上回到龍章宮後對今日的事非常生氣,所以下了令讓所有棲霞宮的宮女殉葬。」
「殉葬?」百里長歌眸中露出些許訝異。
難怪翠墨要不顧一切來找葉痕。
那樣一個美人兒,她怎麼甘心就這麼死了?
「翠墨還跟你說了什麼嗎?」百里長歌問。
「別的沒有了。」青姨搖搖頭,「翠墨說她不想死,可是皇上下了死命令,安王對此事自然沒有異議,她求助無門,所以只能來找王爺。」
「她就那麼自信晉王一定會留下她麼?」百里長歌眸中冷光一閃,隨後試探性地問道:「青姨,你覺得這件事該何處理?我們應該告訴王爺嗎?」
「奴婢也不知。」青姨搖搖頭,「按理說來,翠墨在王爺身邊伺候了三年,王爺救她無可厚非,但下命令的不是任何一位官員而是皇上,王爺若貿貿然救她,就等於抗命,今這個形式,只怕王爺不宜再與皇上發生任何爭執,否則對整個晉王府都不利。」
「青姨的意思是,這件事先別告訴王爺,我們自己把翠墨送回宮是麼?」百里長歌對於青姨的回答有些滿意,勾唇抬目時越過青姨的身子看向後面。
「為了大局考慮的話,這件事的確不該告訴王爺。」青姨思索片刻後應聲。
「青姨……」站在青姨身後許久的翠墨此時慘白着臉,顫抖着唇瓣,「就連你也覺得我這個卑賤的婢女不值得王爺出手相救嗎?」
青姨一愣,她顯然沒料到翠墨會突然出現在她身後,怔然片刻,微微嘆氣回身看着翠墨,「你在晉王府待了這麼長時間,應當知道今的朝堂局勢,寧貴妃雖然是王爺的養母,但她畢竟是安王的親生母親,殉葬這件事既然安王都點頭了,倘若晉王再去抗議的話,就一定會和安王發生爭執<=".。死者為大,更何況死的是安王的母妃,倘若爭執的事傳進皇上耳朵里,皇上怪罪的只可能是晉王,屆時府中所有人都會被牽連,所以……」
「所以為了你們所有人不被牽連,我就活該去殉葬是嗎?」翠墨聽到這裏,早已哭得泣不成聲,她萬萬想不到自己在這府中三年來最信任的青姨竟然會在這一刻幫着百里長歌說話。
「沒有人說你活該去殉葬。」百里長歌冷下臉來,「這是命,是你的命,倘若前三年你有本事爬上晉王的床混個名分,今日自然不必你去殉葬,但是可惜,你沒有做到,所以註定了今日的犧牲。你不是寧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護主子命嗎?怎麼到了這一刻反而吝嗇起來了,不就是一條命麼?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我是女人,不是什麼好漢!」翠墨抬袖抹去眼淚,「百里長歌,你說得輕巧,既然你覺得一條命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