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錦袍上並無任何刺繡紋飾,外罩白色貂絨披風,再配合上他那一張蒙了冰冷霧氣的臉,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百里長歌心頭一悸,連呼吸都加重了幾分,她趕緊放下帘子不再看他,努力克制着情緒。
去往城東別莊的路很漫長,百里長歌和衣躺在座椅上,不小心觸碰到了右臂傷口,痛得她直皺眉,小心翼翼掀開袖口,看着纏繞在手臂上的紗布,她瞬間陷入了回憶,想着那日從樹林回來葉痕幫她沐浴完之後就像啞女那樣非常小心地給她敷藥然後纏上繃帶。
剛才的那些話,他聽了以後很難過的吧?否則怎麼會一直站在行宮門邊不肯上前來跟她道別呢?
百里長歌這樣想着,心臟處一陣陣抽痛,在廊下說的那些自然是氣話,從接受葉痕的那一天起,她就沒想過要跟他計較過去,可是今天突然聽到離落說的那些,讓她突然覺得自己再繼續留在他身邊只會不斷將他送入險境。
與其親眼看着他陷進鬼蜮,還不如早早離開,至少他難過只是一時的。
忍一時之痛,留一世緬懷;貪片刻之歡,剩無盡荒涼。
她寧願選擇前者,寧願忍住這暫時之痛遠觀他好好活下去。
大概是好久沒有坐過這麼寂靜的馬車了,百里長歌躺在座椅上翻來覆去,腦子裏一團迷糊,她儘量往案情方面去想,壓制住自己想念他的情緒,卻無奈思念這種毒太過厲害,尤其是一想到他眉眼含笑寵溺看着她的時候,心臟便抑制不住的噗通噗通加快速度。
&落,你與我說會兒話吧!」百里長歌坐起身,她覺得自己不能這麼沒出息,這才剛剛離開不到一個時辰就如此思念,那以後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自己還不得哭死?
&孫妃要聽什麼話?」離落是個比風弄還古板的人,說句話就好像拓印下來的一樣,木訥得讓人乏味。
&既是長孫殿下身邊的隱衛,那你便跟我說說長孫殿下的事。」百里長歌漫不經心道。
&下不敢妄議主子。」離落為難道:「長孫妃要是覺得實在無聊,車內放着有書,你可以隨便看看,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到別莊了。」
百里長歌煩悶地抱着頭,眼下哪裏還有心情看書,恨不得早些到了別莊去泡個熱泉將所有的鬱悶掃空。
&下雖然不敢妄議主子,但在長孫妃面前,還是不得不說一句,嫁給長孫殿下,你會很幸福的。」離落不知抽了什麼風,突然冒出來一句。
百里長歌一個沒坐穩,腦袋直接撞在板壁上,幸虧撞得不嚴重。她嘴角抽了抽,想着這個人是在給葉天鈺說好話?
&沒覺得。」百里長歌呵呵兩聲。
&孫殿下只是因為病得太久,所以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太好。」離落緩緩道:「事實上他待人很好的。」
這番話,頃刻間讓百里長歌渾身起雞皮疙瘩,她突然有種「外面這個是女人」的錯覺。葉天鈺為人本來就陰險,她在第一天進東宮的時候就知道了,而外面這位外表冷麵肅殺的隱衛竟然誇他待人很好。
這口吻,說不是真愛,誰信?
&來你受了他不少恩惠。」百里長歌隨意回了句。
離落再不說話,揮鞭趕着馬車一路朝着別莊行去。
約摸過了半個多時辰,馬車終於停下。
離落當先下了車,將矮凳放在地上,這才輕聲朝裏面喚道:「長孫妃,別莊到了。」
百里長歌掀簾走了下去。
庭院佈置得很古樸,除了滁州特有的平頂式房,其餘的都是按照帝京風格佈置的。
門口處栽種着兩棵雪松,在滁州這種本就寒冷的地方看來,那雪松極為蒼翠。
院子裏放了一個很大的琉璃缸,裏面有無數魚兒遊動,尾巴擺動時帶出一圈圈的漣漪,很是好看。
百里長歌突然想起來第二次見到葉天鈺,他拿了個魚竿坐在楓波池,讓她去放餌,最後被她連同魚竿一起推下水,如今為她購置的別莊裏,竟然特意放了這麼一個盛放着魚兒的琉璃缸,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孫殿下擔心你一個人在這裏會感到無聊,所以特意讓屬下安置了這個。」離落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解釋道:「他說那一次在楓波池沒能釣到魚,這次特地將他釣到的送到滁州來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