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君的掌家妻主
桑為霜此時可沒有婁蒹葭那麼「感情複雜」,她將那匹馬綁在過雪的馬車上,此刻她頗覺得自己視財如命,其實她完全可以騎着馬走人,而不是蹲在這裏綁馬車,眼看着秦軍就快到她「眼皮子底下>
可是這車裏放着她的家私,有很多她喜歡就買回來的古玩,她放不下啊。這可是她三四年的小心血,她可不想白白便宜了那些秦國人。
桑為霜在那一群追兵逼近百米的時候翩然上車,駕着車揚長而去。
身後的馬蹄聲已無法用振聾發聵來形容,她還聽到了百步外直射來的箭劃破風的聲音……
她在上車的那刻竟然沒有一絲害怕與慌張。至於後來她也覺得奇怪,她明明心愿未了,壯志未酬,為何在陷入絕境,連命都可能沒有的情況下竟然有淡薄如前世,安然閒適的輕鬆心情。
那一刻,她的腦海里,交織起伏的是兩張臉,一張是張狂狠戾的婁蒹葭,一張是純淨無暇的婁蒹葭。
她在駕馬避開箭羽的那刻,並不知道自己還能笑如初春之花,含蓄大方。
她沒有想過若是死了會怎樣……
只有這一刻,她短暫的拋棄了國讎家恨,她只是桑為霜。
&葭蒼蒼,白露為霜……」心裏低吟着這兩句家喻戶曉的詩句,清冽的目里是難言的自信與從容,此刻沒有生離死別的情懷,只有坦蕩於天地,揚鞭策馬的愜意。
&一支箭擦過她的手臂,尖利的鋒劃破她的肌膚,鮮血汩汩而出。
馬鞭從為霜的手中滑落,她咬牙用另一隻手捂住傷口,很多年沒有經歷這種場景,她有些不適應了呢。
笑了笑,將一縷青絲別在耳後,很快她又恢復了鎮定從容,很靈敏的躲過了後來的三支箭。
她淺笑,若這一次,她還能撿回一條命,惶惶亂世,就讓它更亂吧。
寧負天下不負君,不負己。
&軍,看來是個練家子。」一個蒙面鐵騎兵同雲清說道。
雲清一笑,「他中了一箭。」
他邊說,人已經縱身飛躍,踏着馬背,借力朝桑為霜的方向而去。
&軍!」士兵們齊聲呼喚。
&別動。」寒風中傳來的聲音冷靜刺寒,讓他們發憷。
桑為霜雖然多年荒廢,但對殺氣的敏銳直覺還在,在那個人跳上她的馬車的時候她就拔出了佩劍。
突然她覺得雙耳覺得很刺很脹,背部冷的寒毛直豎,於是一轉身用劍去檔。
&
兩劍一接觸,爆出刺耳的聲音。
他的內力,好深厚……
她內臟都快要懸在胸腹中了,額頭上冷汗直往外冒出,她手顫抖着,被那股力量壓得整個人都疼起來,只好咬緊牙關迅速的想辦法脫困。
她知道自己抵不過這個人,於是在力氣將要耗盡的時候,她突然抬起頭,清冽的目望向那個襲擊他的人,
長而上翹的睫毛沒能遮住她的心思,她眼裏的狼狽很快展現在敵人的面前。甚至還有因為難受而逼出的淚花。
——可雲清出乎意料的竟然在那一刻遲疑了。
於是趁着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迅猛的將劍刺入那人的……咽喉?
偏了。
不是桑為霜偏了手,而是那個黑袍鎧甲的男人如山狼一般迅捷的躲開幾寸,讓她刺中了肩膀。
很短暫的驚訝過後,桑為霜一腳將那個男人踹下馬車。
而正好這個時候「救兵」來了!
剛剛交戰的兩個人在「事後」都暗自驚奇,一個是身經百戰的將軍驚奇自己會在這種局面上「錯神」,而桑為霜驚奇的是對手有這麼驚人的速度,能夠避開她的「致命一擊」,又為什麼會中她的小計。
*
辰溯晞騎着馬走趕來正看到這驚人的一幕。
跌下馬車的人,運起體中內力讓自己站穩,他的腳掌摩擦着地面,一時塵土飛揚。而那群蒙面鐵騎兵見領頭人受挫紛紛拔劍。當他們揮劍騎馬朝着這邊走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大隊人馬朝這邊來。
&麼回事?」一名蒙面騎兵問道。
&了。」一個騎兵手緊握馬韁,露在面具外的那雙眼睛寒光四